“我不走!”凌兰恨声道:“你一个外人都能留在谢家,仗着我表兄的势作威作福,为什么我要离开?要滚也是你滚!”
温酒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傻子,轻笑道:“你真的不走?”
凌兰肯定道:“不走。”
“随你。”温酒不在多言,起身就往走,“我来风荷园之前,已经把吴尧送官查办,污蔑当朝正三品官员似乎罪名不小,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传唤你上堂受审。到时候……”
温酒说着,转身看了一眼。
凌兰已经被吓得冷汗林漓,面无人色。
温酒笑了笑,“浸猪笼或者别的什么十八般刑罚,你就自个儿受着吧。”
说罢,转身离去。
温酒想了很久,若是谢琦在,会如何处置这事。
可惜她到底同那满心良善的少年不同,生来便是计算得失利弊的人,如何能同那样的干净美好少年一样良善。
俗世万千事忙都忙不过来,活腻了的,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门外夜色悄然。
侍女们打着灯盏,盈盈火色浮动,飘过屋檐窗门,映得云袖罗衫晃人眼,一片锦绣富贵模样。
“温酒!”凌兰扒着门板,尖声喊她,“你不能这么害我!我表兄绝不会容许你这样害我的!”
温酒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平时看守凌兰的丫鬟婆子们,也全都跟着退了出去。
整座园子,一时间变得无比的寂静凄清。
凌兰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自言自语道:“明明这些都该是我的,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
将军府。
半夜时分。
在暗处跟着凌兰的青衣卫来报,“少夫人,凌兰已经离开了风荷园。”
温酒放下账本,“嗯”了一声,“由她去吧。”
青衣卫轻轻松了一口气。
温酒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抬眸问道:“是谁去送凌兰出城?”
来回话的青衣卫先是停顿了一下,而后抬头,偷瞧了一眼温酒,极其艰难的挤出一句,“是……公子。”
“长兄?”
温酒有些诧异。
之前把凌兰软禁在风荷园的时候,谢珩不曾过问一句,不曾想,他还会亲自去送人出城。
早知道就不那么肯定的和凌兰说,谢珩不愿意见她了。
这脸打的,有点疼。
她许久没说话。
青衣卫在一旁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给公子惹了什么麻烦,连忙解释道:“公子只是顺路,不是专程去送的,少夫人不要多想。”
温酒有些好笑,“我原本没多想,但是你这话还真让我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她看着想夺门而走青衣卫,徐徐问道:“那你倒是同我说说,他专程去做什么?”
“少、少夫人……” 这个青衣卫是刚从外面调回来,平时在兄弟们口中只听说过,少如何夫人如何如何温柔大方。
却不曾想,半点也不容糊弄。
青衣卫急的冷汗都下来了。
“行了,编不出来就别编。”温酒笑了笑,“回去吧。”
“属下告退。”
一头冷汗的青衣卫飞似得的跑了,忍不住想:
果然是能让公子心甘情愿吃软饭的姑娘。
是个人物。
……
明月如钩,银光洒落大街小巷。
四下无人,只有野狗野猫窜来窜去,拉出了长长影子。
凌兰匆匆逃出了风荷园,慌不择路,跑到了护城河边。
她拿出藏在腰间的信号弹,拔掉引子,一记绿色光芒直冲半空,绽放成绚丽的烟花。
深夜寂静,风吹河面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