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眼色递给了谢玉成。
三老爷连忙道:“婚姻大事,是得慎重。”
这人一个新词也没说出来。
谢三夫人十分的不满意,悄悄的在谢万金手臂上掐了一把,示意他适时出来说句话。
四公子疼的险跳起来,脸上的梨涡也垮了, 往温酒身边靠了靠,表情十足的沉重,低声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二哥都和你一块去把千金换买下来。”
温酒别过头,没理他。
谢琦从前说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机会去做,别的那些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让他如愿,唯有他喜欢她这一件。
只要温酒愿意,就可以。
她面朝着谢老夫人,眸色诚恳,“我只想让五公子开心一些。陪在他身边,予他欢喜。”
谢老夫人闻言,眼眶渐渐的湿润了,握紧了温酒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即便是你们要成亲,也来不及操办啊”谢三夫人急道:“宴席,宾客,礼单,连喜服和嫁衣都没准备,这些都需要好些时日,那不是岂会耽搁你们启程的时日?”
温酒面色淡淡,下定决心道:“一切从简,我差人去办,三日即可。”
……
几人在松鹤堂商量婚宴事宜,温酒说婚事一切从简,就直接省去了最麻烦的宴请宾客,谢家的亲朋好友大多都在长平郡丢了性命,帝京城里又没几个交好的。
她在生意场上来往的那些人,也没有一定要请到家中赴宴的。
谢家长辈却不愿意委屈温酒,即便是这婚事办的仓促,该有的东西那都得有。
商议到半夜。
谢老夫人忽然道:“今夜东风不在,等明日他来了再说吧。”
“对对对,长兄如父。”谢三夫人困得不行,连忙接了一句,“阿酒同小五的婚事如何操办,还是等东风来了在细说。”
温酒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垂眸道:“长兄军务繁忙,这些事就不必劳他费心了。”
老夫人和三夫人在这件事十分的执着,如今谢家本就没剩几个人,谢玹远赴云州,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只能派人千里迢迢的送去家书,告知此事。
至于谢珩,长兄如父四个字,如万钧之力压身,想避开这场婚宴都不可能。
素来最会圆场的四公子陪着坐了半夜,破天荒的没怎么开过口。
谢珩今夜就在府里,却没有来松鹤堂,这其中隐情,几个长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显然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抉择?
谢老夫人说:“回吧。”
谢三夫人和谢玉成留下同老娘亲说些贴心话。
温酒和谢万金两个小辈出了松鹤堂,侍女们在前面提着灯盏,莹莹火光划过沿途的花草树木。
一道走到了到假山边上,谢万金忍不住拉住温酒,“阿酒,你知道长兄对你……”
“四哥慎言。”温酒嗓音不轻也不重,抬头,眸色平静的看着四公子,“不该知道的事,从前不知,今后也不会不知晓。”
谢万金愣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道:“成、成吧,这样也好。”
“那我先回了。”温酒转身欲走。
“等等。”谢万金喊住她,“有件事,你可以知道。”
温酒回眸。
谢万金看着她,含笑道:“四哥喜欢你,特别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四哥都是你四哥。”
锦绣少年一笑,梨涡浅浅,无酒也让人醉三分。
温酒点点头,鼻尖有些发酸,“多谢四哥。”
……
谢万金刚走到听荷轩,就看见几个侍女都在站着门外瑟瑟发抖,一见他回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围了上来,“公子,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小五哪里不舒服?”谢万金一想到谢琦还在榻上里躺着,脸色忽变,急匆匆抬脚就往里走。
“公子。”大几个侍女连忙拉住他。
大富道:“不是五公子身子不舒服,是……大公子在里面?”
“长兄在里面怎么了?”谢万金一头雾水,谢珩和小五的关系一直很好,从前说着话直接睡在一处,也是常事。
“大公子在桥上坐了半宿了,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侍女们委委屈屈,被小阎王一身戾气吓得连门也不敢进,硬生生在外头站着吹了一夜的风。
“你们都回房去。”谢万金一听这话就会意了七八分,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他径直穿过池边回廊,上了小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靠在栏杆上的谢珩。
夜风吹得少年墨发飞扬,绯色的衣袍凌飞纷飞,月光笼罩着他一身,满是孤寒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