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白了再放。”叶知秋虽然认识他没多久,却知道这少年是个极其会藏事的。
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还不知道会记多久的仇。
她顿了顿,凑到谢玹跟前,轻声道:“你放心,就算是昨天晚上你真同他们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我明白的。”
叶知秋说的太认真。
谢玹看着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公子虽然平时也不爱说话,可这样被人堵的没话说,也是平生少见。
叶知秋半点没察觉气氛不对。
她的手微微下移,握住了谢玹的手,极其认真道:“三弦,我把你带回寨子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人了。”
谢玹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甩开她的手就往另一头走去。
叶知秋站在原地,不由得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这也太难哄了!”
……
怡华亭。
温酒负手而立,唇边带着微微笑意。
微风徐徐拂过,亭外的牡丹花被吹得摇摇晃晃的,花香倒是十分怡人。
一众侍女保持着随时可能奋起杀人的姿势许久,温酒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住的时候。
赵立忽然放下手里的青玉,笑了,“温掌柜比本王想的还要年少,胆子也大,难得难得,且上前来。”
他一开口,那一众摆架势摆了许久的侍女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富贵险中求。”温酒缓步上前,笑意深了几分,“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如何敢进南宁王府?”
这位南宁王,同今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是同辈皇族里极少数,还能好好活在世上和老皇帝同享尊荣之人。
遥想当年,先帝膝下无子,一众文武大臣们着急上火的不行,把一众皇族宗亲里头几个还算可以的公子挑出来当做储君备选。
这个赵立就是其中一个,至于后来为什么,赵毅上去了,他没有,据说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
赵立长得不如赵毅好看。
说来可笑,以貌取人这事,自古有之,大晏始皇就那是人间少有的俊美之人,后人的相貌也都不差。
大臣们思来想去,这优良传统不能改啊,可怜当时一门心思想上进的赵立,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这么踢出局。
温酒觉着,她若是赵立,只怕也会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
都是一个爹,赵立他娘还是正王妃,就因为相貌一般,就和九五之位失之交臂,那是个人都得意难平啊。
赵立脸上眯了眯眼睛,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你知道本王找你想做什么?”
“想要银子,或者送我银子。”温酒是个直接的。
如今帝京城那两位争皇位都争道明面上了,连云州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都被扯了进去。
南宁王窝在云州这么久,等了这么些年,越发念着那繁华之地,不管是相助哪位皇子一臂之力,或者自己再翻身一次。
总之,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她同赵立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打哑谜的必要。
耐心就那么多,在他耗光之前,必须要说重点。
如此,才有生机。
“温掌柜是个聪明人。”赵立道:“既然知道本王心中所想,就应该知道你该做什么。”
温酒算是知道为什么赵青鸾会是那个德行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
完全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她面上还是带着微微笑意,“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赵立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忽然起身,一把掐住了温酒的脖子,“你在同本王要好处?”
只要他稍稍一用力,温酒立刻就会断气。
若是寻常人,不,只要是脑子清楚一点的人。
都应该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应该是求保命的时候。
可温酒不挣扎,也不求饶,只是眸色如墨的看着赵立,眼里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她说:“我是个生意人,若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我为何要冒这个险?”
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却有着这个年纪难得的从容镇定,倒不是她胆子大,而是真的手里有银子,心里不慌。
南宁王赵立费这么大的功夫,“请”她过来,可不是为了杀人图痛快的。
不知过了多久,赵立忽然放开了她,笑起来,满脸的横肉都抖了抖,“你想要什么?”
“权势、名利、美人……这世上的好东西,我都想要。”温酒说的十分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