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珩刚一开口,不远处金儿捧着一个木箱子朝这边跑来,“少夫人,您让我取得东西取来了。”
“先不说这个。”
温酒伸手拽着谢珩的袖子往屋里走,话锋一转,“来看看这些。”
金儿把木箱往案几上一放,便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暗戳戳的瞧了两人眼,那笑藏也藏不住,还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这一个两个的,自个儿的婚事半点不上心,对着自家主子的事反倒一个比一个着急。
温酒用眼角余光瞥了金儿一眼,暗道了一声“真是皮痒了”。
她面上丝毫不显,朝谢珩道:“打开看看?”
谢珩微微挑眉,绯衣翩翩,一抬手,广袖如朝霞流火拂动,少年生了副绝艳无双的好容貌,却好似丝毫不自知。
每每手起刀落,取人首级如折花扶柳般轻易,越发让人不敢直视小阎王姿容。
也只有温酒敢这样看他。
她从前,只想着对他好一些,到后来,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些。
心中千般挣扎,多少有些暗嘲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懦弱矫情。
到如今,才知晓。
这般绝艳无双的少年,别说是相护相守,即便是多见一面,都唯恐要误终身。
多看一眼,便色授魂与,在劫难逃。
更何况,她同他离得这样近。
她正胡思乱想着,少年已经打开了木箱,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放着数块青玉牌,每一块都同从前谢珩交与她的那块七八分相似。
温酒眼角微挑,极其大方随意道:“这些都是我刻的,你喜欢哪块自己挑吧。”
这可真是手艺不够,块数来凑了。
谢珩顿时有些无言。
好半响。
少年才抬眸看她,忍不住道:“你弄这些花了多少时日?这些青玉牌怎么这么眼熟?”
“眼熟吗?”
温酒语调微扬,“这是我在云州之时,南宁王赵立想让我给他做出来的东西,只是他运气不好没命拿。说来极巧,赵立给我的那张玉牌图,恰恰就同你给我那块青玉牌一模一样。”
她说着忽然停了一下,对上谢珩的视线,墨眸清清亮亮,不紧不慢道:“谢公子、谢将军、小主上……你倒是说说,我究竟该如何称呼你,才对呢?”
第376章 旧事
谢珩收手回袖,愣了一下。
而后微微挑眉,起身凑到温酒耳边,嗓音清越飞扬,“那些称呼都是旁人用的,你啊……若是唤我夫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谢东风!”
温酒侧目看他,转身时鬓边步摇流苏斜飞,擦过少年眼角。
谢珩往后退了一步,坐回软椅上,含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样轻浮的话,少夫人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可好?”
他这模样像极了哄不懂事的小姑娘。
偏偏眉眼都带了笑意,尾音微微拉长,温柔的不成样子。
温酒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伸手将案几上的木箱往谢珩面前一推,“别以为这样就能忽悠过去,谢东风,我且问你,这青玉牌究竟是做什么的?”
即便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仍旧想从谢珩得到证实。
从前她只想着谢家上下平安就好,旁人的事管不着也管不了,到底是前世同孟乘云和那些个以己为先的人混的久了,眼见窄了些。
同谢珩相处越久,才越发明白:大局不定,小家难宁。
以前那些她不想也不敢多问的事,如今都要心中有数,才知道日后的路怎么走更好。
她该是他的并肩同行之人。
而不是躲在人身后,编织此间安宁之梦的柔弱之辈。
谢珩看着她许久,缓缓道:“极其重要之物,自然是关乎性命,早在长平郡我将它交于你的时候,便已经说过的。”
温酒站在他身前,眸色清亮如星,“还不够清楚。”
谢珩沉吟片刻,琥珀眸里流光忽暗,“你当真想知道?”
他问完这话,好像觉着说的还不够明白似得,又道:“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并没什么好处,况且,我也不会依仗这个去做不该做的事,只会让你徒增烦恼。”
以前也曾经想过,要把一切都告知温酒。
身在局中,暗潮汹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总不能让她平白无故的就做了冤死鬼。
可那时候小姑娘一口回绝,什么都不想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愿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