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摇着扇子,笑意盎然的问道:“这西楚第一美人是评的?”
这时候自然没人敢搭他的话。
好在谢万金是个不怕冷场的,自个儿又把话接上了,很是嫌弃道:“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其实皮相好,骨相也罢,最重要的还是要心善啊,就方才所见,西楚六公主这人品,是肯定进不了我谢家门的。下面,就请诸位随意了!”
慕容羽原本还在抽泣,一听这话,眼泪都落不下来了。
席间众人议论纷纷。
谢珩却径直走向了温酒,温声问道:“手疼不疼?”
七八侍女见状纷纷自觉退开数步,只余下温酒站在原地。
他握住她的手,抬起来看了看,只见掌心微微有些发红。
谢珩低头,朝她掌心轻轻吹气。
温酒只觉得掌心有些痒,忍不住想往后缩,奈何这人握住了不妨,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午后阳光温暖的有些过分。
温酒双颊有些发热,低声同他道:“不疼。”
谢珩抬头看她,琥珀眸里倒映着小小的她。
看了许久。
他缓缓道:“我疼。”
温酒心跳忽然停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脑子有些乱糟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低头,往谢珩心口上撞了一下。
后者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往后倾了倾,待到反应过来时,温酒已经揉着脸颊,往慕容渊那边跑去了。
谢珩:“……”
阿酒方才是想同我亲近?
亲近完了之后,不好意思了?
谢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周围这些人已然看呆了,个个心里:老天爷啊!今儿到底唱的哪一出?
连慕容渊这西楚帝君都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见温酒过来,直接就伸手把人拉住了,“玖玖,你别乱来,待会儿坐在父皇身边。”
温酒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点头了。
说话间,百余名宫人内侍小跑上台阶,步入凤凰台将满地狼藉都清理一空。
溅了血的飞纱也被换了下去,席间桌椅也立刻擦拭干净,桌上一应吃食美酒全部换了新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凤凰台便焕然一新。
温酒被慕容渊拉着坐在了身边,台上一左一右都新加了席位,谢珩是大晏之主,自然不可能同其他列国权贵一般坐在台下,谢万金是跟着他一起上来的,就也没有再下去的道理。
容生也不能坐下边去,于是全都在凤凰台聚首了。
慕容羽刚哭过,落座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这招亲宴原本是她这一生最风光的时候,如今却闹成了这般模样,怎能不伤心难过。
慕容渊看她这模样就有些来气,转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和道:“晏皇、锦衣侯请入座。”
“诸位受惊了,请入座,朕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罪。”
西楚帝君笑着安抚了席间众人几句,歌舞再起,众人再度入座。
温酒坐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酒盏,午后阳光有些晃眼,琴瑟悠悠间,众人谈笑自若,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似一切都只是温酒的错觉。
只除了,谢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太过坦坦荡荡,反倒让人没法子说什么。
温酒端着酒杯,一口一口抿着,脸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中却是波澜顿起。
西楚帝君和席间众人三杯已过,方才那场闹剧也好像忘到了天边。
慕容渊见谢珩未饮,不由得问道:“晏皇这是觉着西楚的酒不如大晏的好?”
谢珩笑道:“朕未曾受惊,这压惊酒自然就不必喝了。”
慕容渊面色微僵,片刻后,他侧身同温酒道:“玖玖,晏皇远来是客,你去敬他一杯。”
“啊?”温酒刚把杯中酒抿完,乍一听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容渊又重复了一边,“你去敬晏皇一杯。”
温酒微愣,随即起身从宫人手中取过一只白玉杯,斟满酒端到了谢珩面前。
其实两个席位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谢珩又一直在看她,温酒想当做不知道都不行。
俊美帝王微微勾唇,眸色幽深,多瞧你一眼,都好似能勾人心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