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忍不住开口打断道:“首辅大人不来说这样的话,本座能更好。”
这位首辅大人简直像是吃错了药。
哪怕是觉得他在这乌州城里待着,对他们有好处,也用不着这样吧?
国师大人忍不住想:莫不是觉得我命太长了,还想再折些寿数?
谢玹顿了顿。
若不是四公子时不时就让人捎信来,让他多关照关照容生,连说什么样的话都给提前准备了。
按照谢玹的性子,这辈子也没法同人说这样的话。
说的都是些什么些玩意?
但是首辅大人再冷清冷面,也经不住四公子那样磋磨,这不,还是来了。
话也硬着头皮说了。
是他那位容兄自个儿受不住,才打断的,那便怪不得他。
谢玹觉着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虽然现下有那么一点儿尴尬,但是他面无表情惯了,这会儿愣是半点也不显,只淡淡道:“方才那些话,是谢万金要问的。”
容生一时无言:“……”
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容生很快就缓过神来,抬手道:“首辅大人请坐。”
谢玹也不同他客气,缓缓在一边落座了。
边上的紫衣侍女连忙上前沏茶奉盏。
窗外飞雪如盖,地上屋檐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天色越发暗沉。
即便是白日里,屋中也点了灯盏,有这光亮才不伤眼睛。
容生和谢玹以前也是打过交道的,只是一个脾气怪异,一个惜字如金,回回都是下面的人在斗个你死我活,两位正主儿连话都难得说一句。
如今西楚都归了大晏,殿下也做了谢珩的皇后,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争锋相对。
现下两人相对而坐,中间又有一个谢万金夹着,气氛就更是大不相同了。
容生率先开口道:“首辅大人冒险来找本座,可还有什么要事?”
谢珩哪怕是真的要来,也该是趁夜深人静的那会儿悄悄地来。
这般青天白日的,是怕耶律华不知道他跑来找本座吗?
谢玹看了他一眼,就将国师大人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语调如常道:“没甚要事,只是白日里来比入夜之后要方便些。”
容生有些不解,但也没问,只是挑了挑眉。
首辅大人嘴里说着没甚要事,但是真没事的话,他还在这坐着干什么?
北大王院不够大?
不够他透气散心的?
所以特意跑到他这里来喝茶?
容生也不问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慢悠悠的饮茶。
过了片刻。
谢玹忽然放下了手中茶盏,朝容生道:“可否屏退左右?”
容生心道:来了。
这位大晏的首辅,谢家的三公子,终于还是要来问话了。
容生问候了谢万金几十遍,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语调如常道:“你们都退下。”
“是。”
一众紫衣侍女都有些奇怪这位首辅大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国师都开口让她们退下了,就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雅间都只剩下容生和谢玹两个人。
其实整个酒楼也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越发显得外头风雪交加的紧迫。
屋里两人都十分的沉得住气。
容生笑了笑,“首辅大人想同本座说什么?说吧。”
谢玹抬头看他,眸色漆黑如墨,面色也正经的不像话。
他问的是:“你待我家四弟如斯,究竟是想要什么?”
容生闻言,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了,“你怎么不问问谢四待本座那样好,究竟是想要什么?”
这话,又被他原封不动的送回了谢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