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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1 / 2)

橘泉知道这人在病中,难免脾气有些执拗,只得让瑞草去了。

片刻之后,就见瑞草带着两个宫装女子走过来,一个容长脸面,眼里透着股子机灵劲儿,一个温柔敦厚,低眉顺眼的有些放不开手脚。正是昔年和裴嫊一道在永安宫被弘昌帝充当宫女使唤的刘少使和王少使。

二人向裴嫊行了礼,因为边上只有一张椅子,还是弘昌帝方才坐过的,裴嫊只好由着她二人立在那里,她看着这两个昔年的同僚,几乎有一种见到故人的感觉。自从她被封妃后,先是圈在永安宫里,接着出宫去玉华观呆了一年,再回来又被圈在永安宫里,似乎除了身边服侍她的宫女,她就再没见过这宫中其他的女人。

“我方才听见刘少使的声音,临时起意,便想和你们叙一叙话,你们现今仍在永安宫中当值吗?”

刘、王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回禀娘娘,妾等早已不在永安宫当值了,娘娘被晋封为淑妃后不久,圣上就下旨各晋了妾等一级,让妾等不用再在永安宫当值,仍回掖庭安置。”

刘选侍一脸恭敬地答道,心下奇怪,怎的这位娘娘当时日日伴在圣上身边,却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裴嫊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连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弘昌帝都要瞒着她,他到底还有多少消息瞒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我整日窝在宅子里,倒是什么消息都不得而知,这些时日,宫中可还有什么新奇趣事?”

王选侍是打定了主意要做闷嘴葫芦以防祸从口出,便是刘选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橘泉和瑞草两个人四只眼睛正牢牢盯着她们呢。

裴嫊见这二人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无趣得紧,本想干脆让她们走人,想了想,还是问道:“贤妃近日可好,我一直病着,也不知她近况如何?”

裴嫊自从重新回宫之后便再没见过郑蕴秀,她一次也不曾来同心殿看过她,也不曾差人送东西来探望。

当然裴嫊扪心自问,她竟然也并不想再见到她。自从她知道郑蕴秀便是弘昌帝那幅珍而重之小心收藏起来的绢画中的画中人时,再想到这位和她颇有些情意的才女时,她心里只觉得酸涩得紧。既想见她又不怕见到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因此虽然这两个月来极是好奇她的近况如何,却始终不敢向弘昌帝提起。

杨桢在她面前就更是守口如瓶,绝口不提郑蕴秀的名字,他们两人好像无需多言便自觉形成这样一种默契,谁都不去提起那个名字,仿佛那个名字是一个禁忌一般。

此时裴嫊难得见到两个不是永安宫的宫人,便再也忍不住想要听听那位才女的近况,从她们口中听到的总比她从永安宫里得到消息要可靠些吧。

她靠在椅子上,静等着她们两人的回答。王选侍仍是闭口不言,只拿眼睛看着刘选侍,刘选侍眼珠子一转,答道:“贤妃从正月时起身子便有些不适,这几个月一直闭门不出,在翠华宫里静养。”

裴嫊有些惊讶,怎的郑蕴秀也病了,居然和自己差不多时候病的,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晚上弘昌帝陪她用晚膳的时候,她还是问了出来,“阿秀她,她的病可好些了?”

这话一问出口,她就看到弘昌帝身子一僵,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下了,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瞧。

裴嫊别过眼去,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继续把她要说的话说完,“听说她已经静养了好几个月,她,不要紧吧?”

“还好。”弘昌帝只回了她这两个字,神色淡淡的,再看不出别的心绪来。

“圣上整日呆在这里,不用去陪陪阿秀吗?”

杨桢将食案挪到一边,坐到她身侧将她抱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道:“这些事情自有我来操心,你别多想,好生养好你的身子就是。”听上去不像是劝慰倒隐隐有些命令的意思在里头,可那声音里却又透着一丝疲惫倦怠,让裴嫊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把头埋在他怀里,安静而又柔顺。

既然有些事情他不想自己知道,那自己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呢,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下去,不也挺好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想开了,再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她的病虽好得极慢,但到底一日日渐渐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加班君太凶残,这一章又太长,出于章节完整性,我不想把它分成两章发,结果到这会儿才码完。还有一件事想和亲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还有个虐点,我怕一章一章发,看得大家难受,不如我攒三章一起发,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快看到曙光,而且一气儿看下来也就没那么虐了,亲们意下如下,如果一气发三章的话,可能要到周四

感谢投雷的亲,献吻, 418569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5 16:54:00

☆、第111章 为1谁风露立中宵

这日裴嫊一早起来,用过了早膳,觉得颇有些精神,便想趁着日头并不甚烈,到外面走一走。

这等强身健体之事,橘泉自不会拦着她,替她撑了一把盖伞,和瑞草一左一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庭中缓步而行。

不知不觉间,裴嫊就走到了她在同心殿的专用书房——知止斋。她摸着门上的锁,忍不住又生出些感慨来,自从她离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再立到这知止斋的门前。

“听说当初娘娘刚一离宫,圣上就把这知止斋锁了起来,娘娘若是想进去看看,回头跟圣上讲一声,先派人打扫干净了,再进去也不迟。”橘泉劝道,眼见这日头渐渐升得高了,调养了快半年,好容易这位琉璃人儿的身子才刚有些起色,若是再一个不小心中了暑,她们又得被折腾的人仰马翻。

“可是我现下就想进去看一看。”裴嫊说完这句就再不理她,只管摆弄门上挂着的那把锁。

“可是这门上挂着锁,奴婢这边又没有钥——”橘泉的嘴巴突然一下子就张大了,眼睛也瞪得滚圆。因为,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贵妃娘娘居然徒手就把那把黄铜大锁给打开了。

“这,这锁怎么开了,难道娘娘手中也有钥匙?”瑞草已经惊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锁本来就没有钥匙,这是申公锁,打开这锁的关窍便在这锁子本身的机关上,只消解开了这锁头的机关,门锁自然也就开了。”裴嫊说完,便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

这申公锁裴嫊也只是在古书中见到过,据说乃是世间最牢固的锁头,若是不知解法,便是用榔头砸都砸不开的。只是据说失传已久,想不到世间当真会有此物,更想不到的是弘昌帝居然会拿它来锁自已知止斋的大门,自己这书房里又没什么宝贝,虽然都是自己的心头好,但却当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裴嫊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了一圈,心下渐渐纳罕,怎的这几间屋子被锁了一年多,瞧上去却是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就连书架子上也是一点灰都没有,似是有人一直在打理一般。

裴嫊轻轻抚过书架上那一排排的书,随意抽了一本出来翻看,哪知还没看多久,突然手上一空,手上拿着的书突然被人冷不丁的一下子抽走了,吓了她一跳。

还不等她定下心神,身子已经被人一把凌空抱起,她一颗心反倒落回去踏实起来。

“圣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不用回头,她也已经知道身后那人是谁。

却听杨桢重重哼了一声,“这会子才知道是我来了?”直接抱着她走到软榻上坐了,将她放在膝头,搂着她肩膀,有些不悦道:“只知道一头埋在书卷里,你身子刚好,不许多看这些劳神费脑的东西。”

“我不过才翻了几页,圣上就回来了,更何况,我又不是纸糊的人儿,不过看几页书,哪里会伤身了?”明明她现在身子已经大好,弘昌帝却仍当她是个重病之人一般看护得极紧,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让她好生气闷。

杨桢抚了抚额角,念叨起来,“你已经一共落水三次,每次都大病一场,寒气已然伤到了你的经络,心阳有些受损,眼下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得多了,但一应饮食起居,仍是半点马虎不得,朕不想你再病个一年半载的,便是你不怕喝那苦药汁子,朕却不想你再受那些病痛煎熬。”

裴嫊伸出手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知道圣上是为我好,只是长日寂寞,圣上政事缠身,总不能一天到晚总陪着我。若是再不许我看书、画画、抚琴,我闷都闷出病来了。”

“恩,这些日子,前朝的事确是有些多了。你若是闷了,只管叫你堂姐和妹妹进宫来陪你便是,明日朕就传她们进来可好?”

裴嫊迟疑了一下,“不如再等两日吧!再过两日便是乞巧节,去年乞巧节,便是我们姊妹几个一起在荐福寺过的。”

弘昌帝的脸却又沉了下来,“你就只想着你那些姊妹,从没想到这乞巧节和朕一起过吗?”

裴嫊有些不知所措,闷闷地道:“圣上不是从来不过乞巧节的吗?”这乞巧节因在七月七日,故又称七夕节,她先前在宫里呆了那么好几年,就没一次见他和宫妃们一起过过七夕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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