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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话落,桓姚、桓歆和明楠的目光都落在了司马道福身上。

“棉花?这说法倒是新鲜,不知三郡主哪里听来的?”桓歆开口问道。

司马道福惊觉自己失言,古代是不是根本没有棉花的说法啊?原主的记忆中好像是真的没听过的。抬眼撞上桓歆沉黑冰冷的目光,那眼神,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一般。

她面对的,可是英明神武的楚太祖……司马道福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只想到穿越女们的万能借口来补救,“我……我似乎什么时候在杂书上看到过,如今听他描述似乎挺像的,便猜一猜……”

“不知三郡主看的是何著作?”桓歆追问。

“我不记得了,看过好久了,就隐约有这样个印象而已。”司马道福唯唯诺诺地道。

见桓歆半信半疑的样子,司马道福整颗心都紧绷着。

桓姚原也震惊司马道福说出棉花两个字,但对她后来的说辞却并没怀疑。谁也不能肯定,古代就没有棉花这个叫法,很多东西都是一个地方一个说法,史书上哪里能记录得完全呢。野史游记上有别的说法,其实也很正常。

见司马道福在桓歆面前紧张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方才司马道福在门边看到桓歆脸红又紧巴着她去而复返的事情她可没有忽略,这位三郡主,八成是对她这三哥有些少女旖思了。

“想来,三哥所治江州种的白叠,倒的确是极好的物什,连书册上都有人传颂了。这布匹想必也是极为珍贵的,倒叫我们芜湖院承了三哥的大礼。”桓姚笑着对桓歆道,算是卖司马道福个好给她解围。

若桓姚前世多看几本当时大行其道的穿越小说,必然是会很容易从司马道福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的身份来。可惜,她当时一心忙作画忙学业,对穿越小说这种东西,虽然听大学班上的女生讲过,说穿越女到了古代如何风生水起之类的,却是连一本都没翻过,对其中的套路细节毫不知情。司马道福种种行为在她看来就是特立独行,但她却根本还没把对方的身份往这方面联想过。

“不过图个新鲜罢了,称不得珍贵。七妹若不嫌便收下裁衣用。”桓姚一开口,桓歆便也不再关注司马道福。

之前得知桓姚的处境后,他原是打算叫自己生母多送些东西给她,但思及情报上所写,当初他那五弟与她交好,但凡送了贵重些的物品都会叫她退回。想来,她在嫡母的欺压下也实在谨小慎微,若自己送的东西不合适,反倒叫她心生忧惧了。

于是,这送上门的东西,委实叫他费了一番心思,既要实用,又不会贵重到让她拒之门外。后来,恰逢江州送了布匹土产来京,便分出了一部分送过来了。

那棉布虽然不及丝绸华贵,但据说柔软透气,是最适合小儿穿着的了,送她倒正好。

桓姚的插话也叫司马道福松了口气。其实穿越女的身份也不是不能坦白,不过,那也得在两人倾心相恋之后才行啊。

看着已经落座的英俊少年,司马道福心中再次升起昂扬斗志,她一定可以用自己的热情和阳光融化这座冰山的!

遂积极地开始和桓歆搭话。

桓姚见状,也主动避让,把说话的机会留给司马道福。

可惜,桓歆却根本不买司马道福的账,人家问他荆州风土人情之类的,他直接就叫明楠来讲,问别的事,也一律避而不答或几个字了事。

见桓姚悠然坐在一旁品茶,似乎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便觉有些索然无味,不多时,便起身告辞。司马道福自然也紧随其后。

桓歆走得很快,司马道福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自然也没机会说话。很快走到内院和外院的分叉路上,司马道福很不甘心,临别叫住要告辞的桓歆。

“桓三郎君,听说你极善手谈,能不能找个时间教教我?”史书记载,楚太祖善奕,这是他唯一留存于历史的喜好。司马道福暂时也只想到以此为借口接近他。

“仆不过尔尔,郡主另寻高明罢!”桓歆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司马道福讪讪站在原地。

两个大丫鬟采莲采荷见司马道福脸色不好,一路都不敢开口。虽然心里也嘀咕,三郡主这样一副倒贴桓三郎君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好,但终究不敢置喙,只是回去后悄悄把今天的事情汇报给了三郡主的奶姆钱氏。

“郡主,您毕竟是和二郎君定过亲的人了,以后毫无意外便是长公主的儿媳了。长公主虽说疼您,但毕竟自古婆媳相处就是难事,将来您嫁进来,和如今就不是一回事了。那桓三郎君和桓七娘子,都是长公主的眼中钉,您这样明目张胆与他们交好,恐怕容易让长公主心怀芥蒂。以后还是别再来往得好。”

晚上临睡前,钱氏苦口婆心地劝导司马道福。跟过来的几个人,也就只有钱氏资历最老,从小奶大司马道福,是以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都由她来说。

“嬷嬷,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主张的。”司马道福随意道,心中却不以为然,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啊。等着吧,将来就知道我的选择有多么明智了。

第21章 三郎婚事

习氏坐在胡床上,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心中思量不断。

来到建康这么多日,她倒是跟着南康公主参加了好几场世家贵妇之间的聚会了。

她的身份,如今说来其实甚为尴尬,说是世家贵女,却偏做了个兵家子的侧室。在荆州尚好,习家是当地豪族,加之桓温权柄日重,她又堪掌着荆州桓府和正室没什么区别,那些正经的大妇们都得给她几分颜面。

来了建康,情形却又不一样。上头有南康公主压着,她便是实打实的妾室。那些贵妇们大多是和南康公主交游甚好的,南康公主是皇室,又是如日中天的大权臣之妻,这些人平日里大都巴着南康公主,也都很明白她的存在对南康公主而言如骨鲠在喉,是以,在这些人中间,她少不得要受些排挤羞辱。

不过,这些她虽是生气,却也都忍了。毕竟来建康之前,对此就早有预料了。

此来建康,除了给自己儿子入宗族以外,最要紧的是,便是给他选门妻室。等到二郎君的婚事办了,他这边定下亲事,一应流程下来,也就正好可以迎亲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儿媳妇也是要与她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人,自然想选个方方面面能入得自己眼的。

是以,她明知来建康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也还是坚持要亲自把关儿子的婚事,不叫南康公主从中作梗。

如今,倒也见过不少未婚的女郎了。她每回去之前,都做足了功课,将参加宴会的女郎打听个仔细,去时也留心观察着,回来还专门把对方的身形样貌谈吐气质等特征记在小册子上以便归类整理。

现下看着,这王家的女郎身份高,顾家的女郎气质好,谢家的女郎有才气,都堪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人一多,倒叫她挑花了眼了。

不过,她这个儿子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这婚事,不光是她不能擅自做主,就连桓温,也要问过他的意见才能做决定。

正想着什么时候将儿子叫过来通个气,却听身边的大丫鬟巧棋来报,“夫人,江州那边送了土产过来。”

习氏吩咐人把东西抬过来。几个大箱子一一放在地上,叫人开了箱验看数量与册上是否对等。

习氏生平中,最引以为傲的事,便是有个出息的儿子和兄长。儿子从小就聪明不凡,被丈夫带在身边教养,九岁就有了军功,十三岁便到仅次于荆、扬二州的江州做了长史。这说出来,不仅是全国上下,就是古今往来,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儿子虽然性子冷跟她不太亲昵,却也算得孝顺体贴。到江州任职三年多,每每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来丰厚的土产或者其他好东西做孝敬,在荆州时,那些妇人们谁不艳羡她。

因此次算着时间已经到了建康,便让江州那边送了一部分土产到这边来。儿子在江州弄出了些新东西,如今在建康还是稀罕少有的,拿来做人情往来是再好不过的。

比如,那种被儿子命名为棉布的布料,光泽比丝绸更为清雅,质地却比葛麻柔软宜人,身为士族崇尚古风的习氏,对此就甚为喜欢。

让人点完数目,与单子上一比,却有些差池。

“怎地不对数?”习氏微皱着眉道,那甚得她心意的棉布竟然少了五六匹。遂叫人出去问送东西来的管事。

片刻,巧棋进来回话:“夫人,周管事说,东西才送进来时,郎君派人来取了些,送到芜湖院去了。”

习氏心中暗自疑惑,自家儿子何时与芜湖院有了交情?送别的什么不好,偏要送她喜欢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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