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穆,你要出门吗?元贺思问,那我和你一起去。
谷穆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却被对方打断了。
不要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谷穆惊讶。
元贺思看着他,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就算我不知道,在上一次去警察局接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问出了前因后果了。
谷穆顿时说不出话,面露尴尬: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空欢喜一场
我知道。元贺思走到他身边,牵住了他的手,我很感激因此,这次我就不能再让你独自前去。
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请求,元贺思只是用他的眼睛专注地注视他,谷穆就立刻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了。
于是他和元贺思一起出了门,再次坐车来到锦绣街的青春咖啡馆。
时间上正好还差五分钟才到酒店,谷穆和元贺思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推开玻璃门走进了咖啡馆里面。
你好,请问两位吗?
不,我们找人。
谷穆的视线在咖啡馆中不算巡视,然后元贺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往一处绿色盆栽旁的卡座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独自一人坐着。目光时不时地会扫过大门和落地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而当对方再一次抬头环视,目光和谷穆撞了个正着,紧接着又看向他手中得那本《迷途》单行本时,谷穆知道他找对人了。
他和元贺思一起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你就是知道元家消息的那位佚名?谷穆落座后,礼貌地向对方询问。
对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元贺思的脸上:这位,难道就是你微博里说的那位朋友?是你在寻找元家?
是我。元贺思说。
请问你和元家是什么关系?对方问。
谷穆插话道:在我们说明之前,您是不是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您和元家是什么关系,又如何称呼?
关系,算是朋友吧。对方说,我和元家的后代曾经是同学,关系不错。至于名字,免贵姓孔。
元家的后代!
谷穆能感受到坐在他身旁的元贺思在一瞬间身体震动了一下。他也尽量保持冷静,继续说道:
孔女士,不管您知道什么,都请跟我们详细说说虽然说出来有些不信,但我的这位朋友的祖父,当年曾经受过元家的大恩。
只可惜当时我朋友他们无力偿还,所以想等着日后发达了再来报答。结果后来元家出了事,连自家祖宅都给发卖,我朋友祖父得知此事急忙想要找到对方提供帮助,但元家却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这件事从此往后就成了他们家族中的心病,长辈临去之前一直告诉他们一定要找到元家的后人进行报答,所以才会有我发布的那一条寻人启事。
这些事情当然是都是假的,是谷穆现场现编的。
毕竟他也不可能实话告诉对方,想要找到元家的,就是当年被他们卖掉的那栋房子吧?
之后孔女士又向着元贺思询问了一些有关于当年元家的信息,直到对照完,对方才感慨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你们祖上也是情深义重了
那能否请您告知一下元家后代的现状和住址呢?谷穆说。
孔女士点了点头:我的朋友她叫做元娇钰,关于他们家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了一点。据说他们家祖父那辈还是挺有钱的,可惜后来她二叔生了重病,当时国内的条件治不好,必须出国才能治。
为了筹钱,变卖了不少家产,之后全家留洋国外。异国他乡的水土不服,很是蹉跎了一阵。直到我上学和她做同学那阵,她们家才算是扎了根,日子好过了不少。
谷穆问: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元家都在国外?
是,我当时念完书就回国了,所以也就和她分开,联系也不算多也就是看到你的寻人启事,才想起这茬。
谷穆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元贺思,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元家的人找到了,但地址并不在国内。
对于根本无法离开国内的元贺思来说,这件事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可元贺思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只是一种淡淡的茫然,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究竟是高兴还是伤感。
谷穆回过头,又向孔女士询问:难道他们就一直定居国外吗?就没有什么时候回国过?
这个,好像也有孔女士陷入回忆,慢慢地说,我记得曾经听她说过,当初他们家有一阵子也曾经回过国内定居,还又买了一栋房子。不过因为在国外住得太久,已经不习惯国内的环境了,所以之后还是又回去了。
但是为了不忘根,隔个三四年四五年的,他们会专门回国去那座老宅住上一段日子
那栋宅子的地址您能告诉我们吗?还有他们具体什么时期能回国,这个您知道吗?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拜托您替我们联系一下对方,就说想要见一面
谷穆一激动,话语一连串地说出来,让孔女士连连摆手。
我、我其实真的和对方不怎么联系了,不然我就直接带着她跟着我一起来见你们了。房子地址我倒是知道,可对方回来的时间
孔女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话说到一半,她却突然停住了。
回来的时间或许最近我还真知道。孔女士说。
请您务必告诉我们。元贺思双手抓住桌子,身体前倾郑重其事地说。
他们家当年是因为生了病才出国的,所以一直以来对于那个病症都很关注。日子缓过来了之后也经常为这个病症患者的慈善基金捐款。
就我所知,最近国内好像有一个关于这方面的慈善演讲我不敢保证,但我觉得我朋友她可能会回国参加也说不定
谷穆问:那个慈善演讲的日期在什么时候?
好像就在下周四。孔女士说。
孔女士在留下了那栋老宅的地址纸条后,就礼貌道别了。
谷穆和元贺思没急着走,而是在卡座内多留了一会。
元贺思从之前谈话的时候,状态就一直不稳定。谷穆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满溢而出的情绪,那是激动,难过,期待,害怕许许多多的复杂情感。
多谢。
最终,谷穆一把被元贺思抱住,感觉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进对方的骨血中。
但是,最终还是没能真正找到对方谷穆轻声说。
他们得到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情报,随时有可能空欢喜一场。
这样就够了。元贺思摇了摇头,这已经非常好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和他们的距离变得如此近。
那万一元娇钰不会来参加那个慈善演讲呢?
谷穆也不想给元贺思泼冷水,但是他觉得他有必要担当保持冷静的那个角色,来杜绝带给元贺思更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