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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 2)

单北又观察了两眼时小海。也是个福气大的人,所以才能逢凶化吉。就是吧,眉毛淡,阳气弱,压不住邪气。

单北走到哪儿,时小海就像跟屁虫一样跟他到哪儿。

北哥,你不用罗盘吗?为了和单北套近乎,时小海显得十分专业。

单北不理他。

那您用什么法器?时小海拿眼偷偷去瞅单北不离身的黑色背包。

以前也见过鬼吗?单北问。

从来没有。时小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并举手起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鬼。虽然平时,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影子,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也看了很多医生,说是没什么毛病。可能是神经衰弱,产生了幻觉

除了天生的阴阳眼,或者道行高深的天师,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到鬼。像时小海这种情况,要么是当事人八字太弱,要么就是屋子里阴气太重。

单北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已断定时小海属于前者。

就他这样的,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信科学,单北觉得好笑。而且深表同情。这该多强大的自我欺骗,才能把自己说服?

这样吧,明天大一大早,你到德仁观请一面八卦镜挂在门后,就没什么事了。单北给他出了主意,就要去摸自己的背包。

德仁观是本城一所茅山上清派道观。有一年大年初一上香的香客太多,引起了火灾,还上了新闻。由此可见香火之鼎盛。

北哥,北哥,你听我说。时小海拉着他的衣服不让走,你就不能把这鬼给赶走吗?

屋里干净,也没什么秽物,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所以,你只要把门守住就行了。如果不放心,你再请一串五帝钱。不过,请的时候,一定要留意。现在五帝钱造假的多,请错了,会适得其反。还有,纵然是真的五帝钱,也要那种流通的,经过千人手,万人手的,不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那种陪葬品。

为什么?海小北愣愣的。

流通的五帝钱汇集的人间的健朗之气。单北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时小海灵机一动,北哥,你不是正在找房住嘛。我家里有多余的房间,要不你就住我这儿。我爸妈一年难得回来一趟。就算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住别处去。

单北想起时小海夸的海口:家有六套房,屋里不缺钱。

你这样想啊。我也不收你钱。时小海继续诱惑,还包吃还包住。

单北知道时小海只是害怕。拽着他衣襟不放,只要一走就要跪在地上的样子,让单北有些为难

现在自己提任何条件,时小海大概都会答应。

只是他要找的是一个能长久住的地,而且,单北打小就不爱和人一起住。大学三年,他都是在外面自己租房。租的房子也挺大。一年下来的房租

也是卖身钱。

怎么了。北哥。单北眼见地忽然就发愁了,时小海挤了挤眼睛,是不是缺钱?

单北点点头。的确缺钱。

缺多少?

单北算了算,大概,几千万?

单北也不太确定。

时小海闭上了嘴。就当自己没问。

单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接下来要驱鬼除邪,却什么也没准备的样子,就是拿出手机玩游戏。

时小海宅在屋里,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屋里忽然多了个同龄人,心里还挺热乎,便把好吃好喝的,全部拿出来招待单北。

北哥,看你这么年轻,师出何门啊?你别看我这样的,我也知道,你们这是有师承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道观里的俗家弟子。你是正一教,还是全真教?我猜你是正一教。正一教又能吃肉,还能结婚,谁愿望呆全真教啊。

时小海也不管单北理不理他,就自顾自地唠叨。

期间,时小海小心翼翼地凑进了看.大师的级别有些惨,还在做新手任务。

要不,我带你怎么样。时小海诱惑。

因为有单北在,而且屋里灯光大亮,让时小海完全忘了片刻前的恐怖,于是和单北组队玩起了游戏。

卧曹,你怎么这么水。这招也太慢了,闪闪,你怎么不知道闪呢

单北抬起了头。

时小海醒悟到什么,北哥,我错了还不行。

凌晨四点,两人都打着呵欠。单北的头歪在了一边,手里的手机滑落到了沙发上。

时小海拿了条毛毯,给单北盖上。盖毯子的时候,单北卫衣连帽里,一个小纸片探头探脑地趴了出来,正对上时小海的眼睛。明明是张纸片,却像是还有双眉眼。

时小海愣了愣,擦了擦眼睛,就什么又没了。

幻觉幻觉。时小海脸上拉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时针指向四点三十分。单北与时小海都睡得晕天黑地。客厅里留了一圈小灯。营造出安谧幽静的气氛。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不知谁打开了浴室的淋浴头。

时小海一下子就惊醒了。他对这些向来敏感。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按住。全身的血猛像被抽完了,嘴唇乌青,全身大汗。一扭头,单北已睁开了眼睛。手摁住了他。

单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像他片刻前玩手游一样。时小海莫名地放了心,绷紧的身躯舒展开来,又靠回沙发。

水声响了五分钟。又戛然而止。然后是翻东西的声音。嘁嘁喳喳,零零碎碎的。在安静的夜里,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时小海的心脏上。单北依然镇定泰然,甚至还在看手机。

时小海虚胖的脸上,已全是冷汗。

连续十五分钟的拟音结束后,一道身影哼着不连贯的调子,从卫浴间里走了出来。湿淋淋的长头发,白衬衣,黑条纹阔腿裤。

这次时小海注意到,其实她的脚并没有沾地,只做出个走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时小海猛地死死地攥住单北的手。湿粘之极,单北极其嫌弃地又把的手往下拽。

但时小海使出了吃奶的劲,誓死抓住单北这根救拿稻草。

头发怎么老不干。女鬼轻轻的声音。她的头发依然淋淋漓漓地滴着水。

女鬼和时小海形容的一样,小半边脑袋残缺不全,右眼睛以上什么都没有。半边身子也有些残疾,飘来飘去的时候,有些跛脚的样子。不能正面看。侧脸的时候,倒还有几分姿色。

然后,就在两人的眼皮底下,女鬼坐在了时小海身边的单人沙发上。经过两人的时间,还对着时小海的耳朵吹了口气。把遥控器拿到手里,一摁,电视一下子亮了。然后又一摁。电视又停了。就这样反来复去五分钟。

单北依然在扯时小海的湿滑的手。但时小海现在变成两只手紧抓着他了。

五分钟后,女鬼放下遥控器,沿着屋走了一圈,把一张小凳子拿起又放下两分钟。

最后蹲到了窗帘前,双手拉着窗帘扯开又放。窗帘便摇摇曳曳地做出鼓风机效果。

别说,还真吓人。

一个只有半拉脸的女鬼,蹲在白纱窗后面。

女鬼扯窗帘的时候,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时小海与单北脸上扫来扫去。她瞪大了眼睛。两人也瞪大了眼睛。

奇怪,这两个人像是能看到她一样。不过,不太可能。除非是道行很深,又开了天眼的天师,又或者天生的阴阳眼才能看到她。

一般人只会看到屋里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动来动去而已。只是这个死胖子,三个小时前被她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居然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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