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姐,看看你那手吧,巧芳的手看着还像是会刺绣的手,你那满手的老茧,真想绣花线都让你给磨坏了。”张巧静撇嘴看着自家大姐。在她眼里,这姐姐也是个没脑子的货,一天天看着挺厉害的,东家西舍的来回跑,可瞅瞅她家里那日子过的?她虎头虎脑的外甥给伺候的埋了吧汰的,想着她就来气。
“我手怎么了?我一天天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地里的活还要干着,哪有她这么好命?”见二妹挑衅,张巧娟这一肚子火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
眼看着俩姐姐要在自己家吵起来了,张巧芳忙道:“对了二姐,你上回不是说喜欢这窗帘吗?我给你准备好了。”说着,她把事先做好的窗帘拿了出来,递给了二姐。
“这么快啊?呵呵,三丫,你还真把二姐的话当回事了?”张巧静心里高兴,看着那锁着花边的窗帘不住的笑着。“呦,这柜帘四个呢?正好,我连小卖部都能铺一个了。”
张巧芳笑坐在一旁,没有说自己就是按照她家里的柜子做的,上次去她可都看好了的。
“三丫,这你可不对了,你二姐有的东西我这大姐怎么没有?你也得给我来一套。”张巧娟拿着一面帘子挑理的道。别说这窗帘这么好看?就是不好看她也得要,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这是我二姐掏钱让我给她买的,你拿钱,我也给你买。”张巧芳懒得看她的嘴脸,拿起丈夫的绒衣继续织着,就差一个袖子了,她想争取今天赶出来。
张巧娟一听有些不是心思,没好气的撇嘴着:“一个破帘子值几个钱?你挣了那么多就不能说孝敬一下我这个姐姐?”
“三丫那也是一针一线缝的,又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来钱,你要的也不亏的晃?”张巧娟小心的把帘子叠起来,见大姐手里还拿着一面,忙往回拽,“你这手洗了没?我的新帘子别给我弄脏了。”也不知道大姐家能埋汰成啥样?那手都是黑的。
“给你,给你,谁稀罕你这破东西。”张巧娟没好气的把东西往她身上一甩,转身出门走了,这次连外面的狗都不用人看了,可见这气有多大。
“你?”张巧静也挺生气,这东西她喜欢着呢,不喜欢也别给她扔啊?她忙把窗帘放到炕上重新叠了一遍,才笑着道,“三丫啊,多少钱?这邮递费也算在内,二姐有钱。”
张巧芳看着这位已经开始掏钱的二姐忍不住笑:“上回我说长林给我带回来的那是逗你玩呢,是我买了布料自己做的,总共也没几块钱,你给什么钱?大姐要不是一心老想占便宜,我就给她做了,可一想到做了也听不到好话,我就懒得理她。”
张巧静一听是妹妹自己做的,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这丫头行啊?越来越厉害了?”而后笑着把钱揣回兜里道,“既然是几块钱我也就不给你了,等过几天我买点菜回家,到时候让人来叫你。”三丫现在也挣钱了,姐妹俩因为几块钱的东西给来给去的确实不好看,还不如自己买点东西,姐妹几个回家陪着父母一起吃。
“好,我一定去。”送走了乐呵呵的二姐,张巧芳笑着进屋,继续奋斗自己那件绒衣。
终于贪黑织好了,把绒衣叠平了放枕头底下压了一宿,第二天连同绒裤和手表一起给寄了过去。寄东西的心情是喜悦的,当然,如果不用亲自写信,相信她的心情会更好。
宋长林收到这些东西时,正是他难得休假的好日子,虽然就一天,但他终于不用穿着一身的军绿色了。洗过了脸,美滋滋的把媳妇给自己织得毛衣套在身上,看着身上的毛衣,他心里有些可惜,再过几天天暖了就不能穿了,这衣服在里面他没舍得穿,露面又没穿两回,真是白瞎了媳妇的一片心意了。
正端起水盆想出去倒水,赵勇拿着个包裹操着大嗓门走了进来:“长林,家里给你寄东西了,我正好在门卫,顺便给你拿来了。”
“是吗?又寄东西了?”宋长林一听水也不倒了,忙把脸盆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满心欢喜的接过自己的包裹。
“看看谁寄得?这次是什么?”不说宋长林有些小兴奋,赵勇同志也抱着膀在一旁伸脖子等着。长林当兵这么多年,除了家信,真的很难收到家里的东西,这一个月两回,真是不容易啊。
宋长林激动的打开包裹,见里面包着一件绒衣,一件绒裤,看样子是手工织的,他满脸欣喜的把绒衣拿起来,想先找家书,却惊讶的发现中间还有个不大的盒子,这是什么?
赵勇的手比他快,一把拿起盒子打开,而后忍不住叫道:“手表?看着不是便宜货啊?长林,这谁给你邮的?好大方啊。”刚刚看到绒衣还以为是长林媳妇呢,现在他可以确定不是,那女人不划拉长林就不错了,还能花钱买手表?那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手表?宋长林也是一愣,顾不得看表,他忙把盒子下面的书信拿过来看,看着信上妻子那歪歪斜斜的字体,他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开心,越看这嘴角越忍不住的往上翘,到最后,满心满脸都是幸福的小泡泡。
见他这不正常的样子,赵勇靠过来想偷瞅一眼,让警觉的宋长林忙躲了过去:媳妇这信里还说想他了呢,坚决不能给人看。
他将手里的信叠好了揣进兜里,这才脸色微红的接过赵勇手里的表,戴到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