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拉已经叫那木桶盖了许久,浑身发虚,直接晕倒在了木桩上,可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在冰面上。不远处,穿着楚军衣裳的人正在凿冰。
一阵寒意猛涌上心头,他惊恐地看着一群人带着那个当初说出莫桑花下落的男人已经身受分离,忽觉□□一热。
“王爷,这儿已经造出来了一个洞了!属下手艺不好,好像把下面的鱼给弄活了!”
“弄活了也无妨。”傅景然呼出的热气凝在空中,说的话却冰冷,“那便不用木桶装着了,这湖底下听说是食人的鱼,若那时候还活着,便再将装进木桶里吧。”
那些士兵把这群贪心的西辽人恨得牙痒痒,还觉得定远王还是太温和了些,应该扒皮抽筋了才好,可想到一个西辽的王子被这般折磨,他们又觉得快活。
当初多少兄弟被他们带回去,受尽了折辱,这些还算是好的!若真要是个汉子,就自尽了好!
眼看着他们要动真格的,扈拉抓住了傅景然的裤脚,痛斥,“你愧当君子之名!”
傅景然一脚踢开扈拉,说道:“我从未自诩过君子。”
扈拉的腰上被系了一根麻绳,很快他就沉下了冰面,算上一个时间便又把他拉上来。几番后,扈拉终于受不了了,他说道:“仙灵草······仙灵草就是莫桑花,花长于水草肥沃之地,到后来便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扈拉大喘气。傅景然淡道:“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药是我们下的,毒只有皇族能解,那些花被移植栽到了宫殿里,只有宫里有这种花······”
傅景然额上的青筋在跳,静默片刻,他松开了紧紧攥着扈拉衣襟的手。
自云乔送来了阵法后,楚军一改衰颓态势,接连攻克西辽数旗,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而于此同时,云乔的病却越来越重。
听闻,现已不能说话,身形瘦削,却不愿进食。
饶是这点,都是李平川偷偷派人前来通信的。画眉那个小姑娘则是随了她主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夜跟着人跑到了傅景然的营帐里,一声声哭得凄厉无比。
画眉没有将傅景然带回去,可是那一夜里,主帅营帐的烛一夜未暗下。
傅景然已经带着那朝廷拨给的残兵打到了西辽都城以外,如今不是他不想回,是回去了也只能徒增伤痛。
距离傅景然驻扎营地不远处的西辽宫殿中,刚刚弑父杀兄登上可汗之位的拉和锡满头是汗。
他看着宫殿中跪着的那个传信的仆人笑得猖狂,直接叫人将他拉下去斩了。
人被拖了下去,他身上那封由拉和锡亲自修送给楚国皇子的信落在了红色的毯上,显得有些寂寥,也更凸显出了他的愚蠢。
突然,他伸出手来,捏住了他身边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男子,他怒斥道:“你不是说他可信吗!你不是说那老皇帝已经快要死了吗?现在是什么?现在怎么了!我将你奉为座上宾,让你做我的国师!你却这般对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傅景然手下逃出来的那个老人。
不知为何他像是苍老了许多,可是那一双眼睛却依然闪烁着贪婪的光。他伸出那只布满青筋的枯手将拉和锡的手拨开,说道:“如此莽撞,如何能成大事。如今自然还有招数,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今歹人就在您身边,这不是天赐的好机会吗!”
“您是说?”
“我亲自去!”
老者放下斗篷准备离开。拉和锡却突然回身看向了另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问道:“大国师,您如何看?”
“一切皆听您的。”
“好,你现在去,若是真的取下了那人的项上人头我定然有赏!”
老者脸色虽苍老,武功却没有减弱。在夜色的笼罩下,他很快就出现在了傅景然的营地里。
傅景然从未觉得有什么书这样难写,可笔就顿在了“卿卿我妻”这四字之后,想说的话似乎有很多,可是并不真切。
忽地,他面前的火光一动,还来不及思索,便觉一柄寒刃抵在了他后颈处。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替我去了皇帝老儿的项上人头,现今我便饶你不死。”
傅景然未作声,笔端已然叫他握碎。
而又在这时,一道比方才更猛的剑气出现在了营帐之中,同样的,一柄剑抵在了那老者的喉管上。
而不知何时,他握剑的那只手已经滚落在地。
第51章 我磕的cp,虐?想得美……
傅景然也顺势转身。
他对斗篷下的那张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丑得那般与众不同, 清丽脱俗。
而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个突然闯进帐中的白发老人。
傅景然自认为功夫不弱,可就在刚刚有人将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而分明他只注意到一阵剑气, 却多出来了两个人。
砍断歹人臂膀的是一位留着白发的老人,穿着麻布, 气宇却不凡。
歹人顿时慌神,就要跑,却不知怎得, 无法跑动。傅景然低头一看, 他的脚筋已经被人挑破。
傅景然皱紧眉头, 亦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敢问您是?”
老人盯着傅景然看了许久, 亦问道:“你可是傅笃年府上的小子?”
傅景然眉头更加紧锁。笃年便是老王爷的字,如今猛地听到,还有些不真切。傅景然眉心一跳,淡道:“是。”
“我看是错不了,老子如何, 小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