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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 第20节(2 / 2)

她这辈子做了很多善事, 但这一件就足以把她彻底打落深渊, 在这人世间功能抵过, 但善却不能抵恶,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

恶人也许会做善事,但真正的善人不会做恶事,也许从根儿上她就是个恶人。

裴朱氏看着素来不惊不慌的裴郅面色隐隐狰狞,她淡淡地笑了笑,“你想杀了我,我理解你,但不建议你这么做。我虽然不打算活下去,但裴郅,我这个人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害怕,这些年她从来没关注过这个继子,她看着他总能想起萧如双来,想起她最后那一刻投来的目光。

裴朱氏抿了抿唇,上头的口脂有些花了,深一点浅一点的,她从袖中将一早便准备好的瓷瓶取了出来,慢慢揭开了盖子,“我自己走,也免得叫你平白多担个弑母的名声。”

这些经年往事早不可查了,哪怕有一个王嬷嬷,谁会信这些事呢,说出去也不过又是叫满京上下看一场笑话罢了。

裴郅还来不及反应她便举着瓷瓶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咽了下去,手上的白瓷瓶顺着裙摆落到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供案下面。

她服了毒!宁茴一颗心微提着,又看了眼裴郅。

裴郅一脸冷漠,她连看了几眼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去死。”他阴着声,她死得痛快,他心里头却极是压抑极是不爽快,他整个人都很暴躁,暴躁地想要直接拿着剑砍死这个女人。

裴朱氏倒在地上半撑着身子,笑了笑,“你说好便好,在这地方死去也不亏我嫁进裴家这一遭了。”

她说着话身子却是突然一个抽搐,嘴角渗出暗红色的血来。

比起待裴郅查出来叫她生不如死,她就在这儿在今日当着萧如双的牌位踏进鬼门关里去也是好的了。

她说完这句话已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手肘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地石板上,她半是喘气半是咳血,心里头竟是松快极了,“死了好啊,死了好,人活着才是受罪呢。”夜夜梦回的时候她就在想死了也许就好了。

裴郅胸膛剧烈起伏,看了一眼手上沾血的和田玉莲蓬发簪又盯着上头的牌位看了许久,裴朱氏的气息越发弱了,他突地垂下头来,冷瞧了她半晌撩开袍子走了。

他走得极快,宁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裴朱氏却是弱着声音道:“去,跟着他出去。”

宁茴啊了一声,裴朱氏的手指紧抓着地面,“以后这个府里都是你当家了,昕、昕儿那里,还望你、你多担待啊。”

宁茴目光微闪没有应她的话,这时后头却转出来一个人影,身穿着蜀锦暗花流云大氅,不慌不忙地踱步出来,他对着宁茴淡淡开口道:“你去看看郅儿。”

显国公的突然出现叫她一怔,如此她倒是点头道了好,末了又看了裴朱氏一眼才追了裴郅出去。

刚跨出内里的门就看见躲在外面咬着牙泪流满面的人,宁茴脚步微顿,拎着裙摆小跑了出去。

青青草原惊了一声,“她什么时候来的?”

宁茴弱弱地应了声,“……不、不知道啊。”

青青草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躺在坑底叹气,人啊真是复杂的很。

宁茴走远了,躲在外面的人捂着嘴蹲下身子,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惊惶茫然,她无措的很,里头却是又响起了细微的说话声。

“听、听全这些事你有些什么感想?”裴朱氏躺在地上虚瞧着眼前的男人,有些费力地问出了话。

显国公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目光淡漠地看着她,“没什么感想,只是有些惊讶。”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连音调都没有升降,平的像是一条笔直的线,没有丝毫的起伏。

裴朱氏怔然,突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心口绞痛喉间猛地涌出血,

她的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裴敬啊裴敬,我亲手害了你的结发之妻,你居然没什么感想?哈哈哈……”

显国公蹙着眉头,不是很明白她这又是干什么,缓缓道:“你当年害人如今偿命,也是理所应当。”

裴朱氏听着她的话一颗心空的厉害,她这些年常在想,裴敬这些年放浪形骸理应是还惦记着萧如双的,惦记着当年那个堪称风华绝代的女人,到现在她才算是明白,他不是惦记着她,他是压根儿就没惦记过任何人。

这个男人是块冷玉,里面什么都容不下的。

看,她猜对了,她就是死在她面前他也依旧是这副表情,裴朱氏怔怔地看着他,心口疼的厉害。

眼中蓄着的泪水还是掉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悔的,总归是难受的厉害。

“裴、裴敬,你爱过人……吗?”她哆嗦地问出这句话,再是没了丁点儿力气。

显国公看着她,冷静的,淡漠的,无情的,没有回答。

裴朱氏泄气地落下搭在腹前的手,一时间祠堂里安静的连根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她心里翻涌着无尽的痛苦与悲愤,眼泪混着嘴边的暗血又是哭又是笑,她羡慕萧如双与他的结合,她嫉妒萧如双与他恩爱,同样的她也自豪,自豪于自己选择男人的目光,自豪于这个男人的深情,但是现在他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深情没有恩爱,这个男人甚至没有基本的喜怒哀乐,这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他怎么爱别人?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强加在他身上的虚无,她这些年的坚持都是妄想,这些年的自我安抚都是笑话。

她的这半生是真真正正的一场空。

“哈哈哈……”裴朱氏仰躺在地上,目光里尽是空虚,手指着他,“我竟然为了你这样的人,竟然,竟然因为你这样的人变成了年幼时最痛恨的女人。”

信念的瞬间崩塌让她有些癫狂,“裴敬啊裴敬,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显国公低眸看着她,依旧平静,“你应该问,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裴朱氏低弱的笑声叫他这话戛然而止,狰狞的面容缓缓平静下来,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越来越浅,她怔然,他说的对,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

显国公的目光从裴朱氏身上移开,落在祠堂里萧如双的牌位上,看了好一会儿又虚落在供案上,他不说话,裴朱氏也只是半口气吊着。

里面又安静了下来,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外面的人惊恐万分,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却因为蹲的太久双腿发麻噗通跪在地上,她也顾不得膝盖被地石板磕的生疼,手脚并用着爬了进去。

“母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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