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郅摸摸她的头,回道:“百分之百,楼家小姐定王妃的位置稳稳当当。”依他对定王的了解,这样的时间点儿,这样的状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娶裴昕的,最多婚后给个侧妃位置。
宁茴认真地摇了摇,满头的青丝蹭过来蹭过去,裴郅摁住她不叫人乱动,挑眉问道:“动来动去的做什么?”
“不对,我觉得不对。”
“怎么不对?”
宁茴从裹着的被子里抽出手来,拉着他袖子,弯眸笑道:“定王妃肯定是裴昕。”
裴郅拥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了起来,“哦?既然夫人有不同意见,那咱们不妨来打个赌。”
宁茴觉得挺有趣,搂着他脖子笑眯眯道:“好啊,赌什么?”
裴郅淡淡凝着她,双唇微动,“赌身。”
“什么意思啊?”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简要了,宁茴有些茫然。
裴郅含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赢了,我陪你生崽崽。我赢了,你陪我生崽崽。”
宁茴听了愈加茫然,“这有什么区别吗?”
裴郅摸给她顺了顺一头毛,在唇上亲了亲,“当然有啊,你陪我和我陪你的区别。”
宁茴:“……是、是吗?”这么说其实好像、好像也对,主谓宾她还是学过的,倒了个儿,是不大一样。
裴郅轻轻一笑,眉眼都好似绽开了花,“难道不是吗?”
宁茴被闪到了眼睛,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哦。”
睡醒了刚从坑里爬出来的青青草原小短腿儿一滑,又栽了回去,“……哎哟!”简直没眼看:)
第八十一章
裴郅沐浴去了, 宁茴趴在床上, 整张脸都埋在了青丹新给她做的软枕里。
青青草原屁股墩儿垫在水池边,握着爪子狠狠地捶了捶地, 力气有点儿大,砸的有些疼, 它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把疼得咧开的嘴角合上。
“你傻啊,你是不是傻啊?!”熊猫特别想冲出去拧拧她的耳朵,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呀?”你陪我和我陪你有个屁的区别??还不都是你俩一起上床吗?你个智障!
宁茴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红晕, 她看了青青草原一眼又埋了头下去,闷声闷气道:“花。”
青青草原抠了抠头,“???”
宁茴又反手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小声道:“他一笑, 我脑子里装的全是花,嘣嘣嘣,全炸开了……”然后、然后就啥都不晓得了〒▽〒
青青草原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两只爪捂住自己的大肥脸, 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崽啊……”
宁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我不是你的崽!”
熊猫又不知道从哪里扯住一个小手绢儿咬在嘴里, 呜呜了两声,“有了男人连爹妈都不要了,不孝女!”
青青草原这么一搞, 宁茴脑子开得正好的那些花瞬间全焉耷了,很是好奇地瞅着屏幕里的熊猫,“青青草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啊?”
青青草原怔愣了片刻,抓着手绢儿慌慌忙忙抱住胖胖的自己,熊猫眼瞪得老大,“你个臭流氓!”
宁茴:“……”我就问一问,我怎么就流氓了?
这个可恶的熊猫,整天不是占她便宜就是污蔑她!
宁茴气得想捶它,青丹在外头将她蒙得紧紧的被子掀开了一条缝,无奈道:“少夫人,这么闷着可不好。”
听见她说话,宁茴忙钻出了头来冲她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
青丹捂着嘴也直乐,倒是没再说什么,到窗台案几边往小香炉子里添了暖香,眼瞧着裴郅随意地披着件大氅进来了她才俯了俯身退出里间去。
他长发未干,坐在床上也不急着睡,曲着手给她捋顺了在被窝里弄乱糟糟的一头毛。
宁茴埋抵着头在他腰间,想了想还是坐起来往他怀里靠了靠,裴郅往她身上拢了拢被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宁茴摇了摇头,裴郅也多不问,额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明天待我回来再一道去丞相府。”
她抬眼,“明天不是休沐吗?还要上朝?”
“不上朝,只是有点儿事要出去一趟。”
宁茴嗯了一声,“知道了。”
寒天雪夜,所有人都早早地上床上榻,便是值夜的丫头婆子们也各自点着火炉子好好地待在屋里。
今年的冬日雪大风冽,每到晚间,片片雪花大如席,夜空下隐隐能瞧见簌簌落下的影子。
梨蕊提着糊纸灯笼,从里头透出来的昏暗晕黄烛光不疾不徐地引出了脚下路来。她们一行人刚从东边院儿出来,和裴都一番彻谈,裴昕的脸色比之今日下午见过陆珏之后更要难看几分。
裴都如今奉命任职应天书院夫子,其内学子一大半都是混迹京都的名门子弟,消息灵通的很。
裴昕和定王还有楼扇的那些事儿,甭管真的假的,都传得沸沸扬扬,哪怕裴昕瞒他瞒得紧,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梨蕊向来是个话少的,见裴昕心情不佳,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没有理会橘杏使过来的眼色,依旧选择闭口不言。
橘杏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叫了裴昕一声,“小姐。”
裴昕眼睫轻颤,没有应她,而是反问道:“你也觉得兄长说的有道理?”
橘杏虽然行事有时不妥,心性也不大稳重,但到底是为她着想的,回道:“小姐,二公子也是为你好。定王殿下那边就算了,皇家的侧室再是高贵,哪里又比得世家门族的当家主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