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坐在身边,一脸的认真严肃,面上红晕未散,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没什么力道。
裴郅轻笑出声,两手捏着她的脸往边儿扯了扯,“记下了,下次要用热的。”他得好好养着身体,这样才能照养他夫人一辈子,免得叫这傻子被别人骗去了。
宁茴欣慰地点点头,把他捏脸的手拍了下去,取了温着热的小铜壶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马车从城郊到百味楼刚刚巧未时,正好错过用饭的高峰期。
宁茴想着鸭脖子,齐商便转去旁边连着的百味斋买了一纸包回来,楚笏伸手接过来解开系着的绳子放在桌面儿上,偏头就看他脸色不对跟吃了屎一样,问道:“大白天的你出门撞邪了?”
宁茴捧着碗夹了一个鸭脖子,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齐商难得没有跟楚笏抬杠,“撞邪倒是没撞邪,我好像撞见了……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
楚笏扣着长剑的手指微动,一时半刻没能想起来这是哪号人物,齐商又比了两根手指头她才恍然,有些不解道:“她?你不是看错了,她平白无事过来做什么?”
齐商摇头,这哪晓得,自己长着腿的,要往哪里跑还不容易吗?
他们打着哑谜,宁茴又搛了一个鸭脖子,问道:“你们俩在说谁呢?”什么许老夫人?难不成是许太傅家的那位?
齐商楚笏对视一眼,还未开口说话,倒是裴郅给她解了惑,“是曾祖父的养女,祖父的妹妹,嫁的是前丞相许房文,许房文辞官后就搬回秦州祖地去了,按照辈分得叫她一声二姑奶奶。”
说到前丞相许房文,宁茴大悟,戳了戳碗里的菜,她好像听春桃说起过来着。
“秦州往京都来可有一段路,她是来走亲戚的?”这满城就只有他们这一家亲戚了?
楚笏却道:“少夫人别听齐商瞎说,指不定就是他看错了。”
齐商不服气得很,“你少挤兑我,两只眼都瞧见了,就在百味斋买东西呢。过两日不是老国公爷忌辰,说不得那许老夫人就是过来拜祭的。”
楚笏抱着剑侧身,“昨年不见她来,前年不见她,前前年也不见来过啊,今年是有什么说道?”
齐商嘁了一声,“我哪晓得。”
他们说来说去也没个定论,全暗里较劲儿了,宁茴偏偏头,裴郅淡淡道:“来也好,没来也罢,又须得做什么理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
齐商摊了摊手,“许老夫人若是来了,老夫人那里肯定不平静,指不得就闹得府上不得安宁了?”
宁茴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齐商回道:“不知道,大概是姑嫂之间天生的不对付。”他往窗边站了站,“就像二夫人和大小姐那样。”你瞅我不顺眼,我瞅你不是个东西,再加上老夫人那脾气,这怎么也没法子和平共处的。
听完他的解释,宁茴勉强算是了解,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兴趣不大,很快就抛到一边儿去了,一心一意地啃起了她的鸭脖子。
裴郅看她吃得开心,微拧眉吃了一个。
宁茴问道:“好吃。”
裴郅放下筷子抿了口酒,“一般。”没甚意思,还没他家夫人的脖子香。
百味斋的鸭脖那么好吃,那么有名的!宁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高兴地吃了一个,算了,他不喜欢的话,就全部交给她来解决好了。
嗨呀,她真贴心(*/w\*)
虽然裴郅不吃那东西,但瞧她吃得开心,连带他心情也不错。
说好了请客的,宁茴掏出自己的荷包交给齐商去结账后,又跑到和百味楼大堂相连的百味斋另买了一份鸭脖子,决定晚上再接着吃。
回到府里宁茴睡了个短短的午觉,裴郅去书房了,也没人催她起床,她就裹着被子瘫在床上,和青青草原商量起跟裴郅说往长宜找夜夜香的事情。
青青草原还抱着它的大泥球,爱不释手,看了一下操作台上的屏幕,爪子一抖没控制好力道,捅了个大窟窿,它结结巴巴道:“崽啊,不好了,不好了!”
宁茴拉着被子,“怎么了?”
青青草原把大泥球推开,“不见了!”
它说话没头没尾的,宁茴只得又追问道:“什么不见了?”
熊猫又一爪子往屏幕砸了砸,发现上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夜夜香啊,长宜地界的夜夜香不见了!”
宁茴猛地坐起来,“哈?!”
不会……
“是不是定位系统被你的爪子敲坏了?”
熊猫:“才不是,其他都好好的,就夜夜香不见了。”
宁茴抓了抓满头乱发,又问道:“难道是跑其他地方去了?你再找找嘛。”
青青草原在地图上翻了个遍,最终的结果很是让熊泄气,它拉着自己耳朵,“没有,真的不见了。”
熊猫推测估计那朵花儿大概率已经翘掉了,连根儿都不在了。
这种情况这俩“父女”还是头一次碰见,两脸懵逼,相对无言。
裴郅进屋来寻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茴蒙在被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在刚刚,她失去了一大笔财富。
虽然说失去这个十五万还有另一个十五万,但是……还是好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