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以安点点头,又轻飘飘看了商晏白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兀自出了书房。
等席以安走了有一会儿,席济骞才略过书画的话题,一转话音问身旁的青年:“喜欢多久了?”
商晏白反应很快,没有思考便回答道:“七八年了吧。”
席济骞难得一惊。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讶然在他沧桑的脸上停留不过片刻,又神色如常问道:“以后怎么打算的?”
商晏白略一顿,郑重答道:“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这个回答席老爷子并不意外。
只是——
“席家的事,你了解多少?”
商晏白顿了顿,在老人深沉的注视下,如实回道:“十之八九。”
那也就是基本都知道了。
席济骞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我只跟你说一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我孙女的背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依靠……”
说到这儿,老爷子忽然停下,无奈又怀念地笑了笑。
说实在话,现在他们祖孙俩,谁是谁的依靠还两说呢。
“只要是以安喜欢的想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是如果她不喜欢也不想要了,我也会无条件支持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面对着老人沉重而坚韧的目光,商晏白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失望。”
席济骞满意地点点头。
他并不需要商晏白对自己承诺什么,也不需要他向自己这个半只脚已经入土的老人负责。
他要承诺要负责要践行诺言的,只有一个人。
此刻的话语只能换来心理慰藉。
时间会证明他的承诺。
且看日后。
席济骞不准备再问下去,正要专心回到书画上来,不防又听到商晏白忽然放低了声音,语气很是诚恳地询问他:“外公,我如果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以安,当做求婚礼物,您说她会不会答应嫁给我?”
席济骞:“…………”
漫长的沉默后,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年轻人:“这才哪到哪啊!你们不是这两天才确立男女朋友关系吗?再处处,好好了解下,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以后再说!”
商晏白:“可是我已经非您孙女不娶了。”
席济骞:“……不急在这一时。”
商晏白:“那我过段时间再求婚,您觉得怎么样?”
席济骞啧一声:“你就那么想娶她?”
商晏白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倾家荡产也想娶。”
不然不放心,怕被甩。
这一刻,席老爷子似乎终于觉出点味道来。
难怪外面盛传,商家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的混不吝,连老商都管不住的滑手泥鳅!
“你自己问她去,别找我。”
商晏白默了默,试探性反问了句:“那我就当您首肯了。”
席济骞:“…………”
谁首肯了!
这谁顶得住啊!
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席以安再回来时,依旧有说有笑地聊着字画,仿佛无事发生。
一直到任管家来提醒饭菜准备好了,三人才走出书房。
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地跟在老人身边,和乐融融的画面确实像普普通通的一家子。
吃完饭,趁着商晏白去了洗手间的功夫,席济骞悄悄凑到席以安耳边问了句:“以安啊,你确定就是商家这年轻人了吗?”
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
席以安看着一向敬爱有加的外公,实话实说道:“我很喜欢他,并且应该不会再像喜欢他一样去喜欢别人。”
自家亲孙女的性格,席济骞再了解不过。
认定了一件事,就必须做到最好。
讨厌一个人一样东西,就会一辈子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