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过头,放下手中面团,自褂下腰间并蒂莲荷包内掏出帕子拭去额前汗珠,笑着看向弟弟。
“长生今日已念完书?”
“恩,我识得五个大字,有三个是姐姐的名字。”
宜悠自荷包中捏出五枚铜钱:“去吧,记得多买一只,给穆宇送去。”
“那我买一支苹果的,再买一支山楂的,我俩换着吃。”
“都依你。”
请拍下长生后背,她也跟着走出厨房,坐在院中走廊栏杆上。四合院不大,方圆不过五十尺,却五脏俱全。原先搬来时已是极为雅致,宜悠住进来后,在墙角点几株爬山虎,窗沿下种一簇玫瑰,经过一夏,此刻院中更是生机勃勃。
看向门口跑出去的幼童,比起三个月前他又长高不少,春天合适的裤子,此刻却成了九分。
是时候给他新做几条裤子,等娘回来,她们且去绸缎庄看看,有没有物美价廉的花布。
托着腮,一阵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她眼神逐渐迷离。这三个月发生种种,对她来说真是跟梦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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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由族中除名,随后她就将吴妈妈请到沈家。
老太太还想直接赶他们出去,可他们母女也不是吃素的,仅仅是几个眼神,沈福祥就讷讷的答应,未曾找好落脚点之前,原先房子任由他们住。
宜悠自然也不客气,当下她用上真功夫,连哄带骗,竟是将吴妈妈说的心悦诚服。
待到她将凉掉的糕点提回去,县丞夫人率先松口,不再追究四丫所犯之错。消息传来,云林村沈家众人自是松一口气,对待他们母女态度也好起来。
一朝摆脱束缚,宜悠自是豁然开朗。趁热打铁,她找族人于白石堆边修葺一座土墙。人力本就不值钱,几顿包子管下来,墙自是建的无比坚固。
头几日沈福海与老太太也曾想来捣乱,可恰逢穆然到来,大马金刀的衙役一座,立刻将这对母子打回原形。而后她也不是吃素的,当日她便截取白布,赶制两串元帕,再以鸡血滴于其上。
一月有余,墙建成那日,适逢她给县丞夫人做得牡丹糕初具成效,县城房子到手,虽暂无房契,但终归是安生立命之所。
收拾细软离村当日,她起个大早,用细竹竿将穿成串的元帕挂在沈家祖宅门前的灯笼和石狮子上。等到牛车离村,人来人往路过沈家祖宅,平息了一个月的传闻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想到这,宜悠也不禁露出得意的笑。云林村人闲来无事,最爱的便是这等杂谈,先前无人起头,大家顶多于夜深人静时,躲在自家房里当做笑闻。
如今被她摆在明面上,那可不炸了锅。
“二丫在想什么?”
李氏的声音惊醒了她,搬到这两月有余,虽然每日蒸包子辛劳,但不用下地受那风吹日晒,她皮肤白了不少。终日被热气熏着,原本干裂的皮肤也水嫩起来。
三十多岁的妇人,如今看来竟如二十出头的少妇般。
“我在想姑姑和大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