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摇摇欲坠的王氏,此刻却是骑虎难下。装晕此招虽恶俗且老套,但奈不住百试不爽且效果奇佳。
如今被人一言道破,瞬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额头汗珠越积越多,一阵天旋地转,恍然间她想明白过来。
被人拆穿又如何,唾骂又如何?她已怀胎六月,且有表哥保驾护航,只要腹中骨肉安在,姜家定会保她!
表哥那么喜欢她,见她晕倒,心中定会觉得新妇恶劣且不容人。只要抓紧表哥,再生下长子,有姑母保驾护航,日后她可徐徐图之。到最后她的儿子会成姜家族长,而她也会登顶高处。
想明白这一串,她似吃了定心丸一般,虚弱的开口:“少夫人……有何不快,直说便是,何必……令一丫鬟折辱。老夫人、夫人、表哥,霜儿自知罪孽深重。”
说罢,她转头便往巧姐所坐的绣墩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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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不过眼下她来不及回忆。
表小姐王霜人品已不能信任,姜家也不可尽信。方才她嘴上说一句无碍,如今若是真被她撞出个三长两短,顾忌着一条命,有理也成无理。
边想着,她边去拉巧姐,无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刚被放到绣墩上,呆若木鸡的巧姐突然起身,提起绣鞋迎向王氏。
章氏本就持家有方,为了独女亲事更是极尽奢华。巧姐一双绣鞋,面上缝满细密的珍珠。王氏躲闪不及,手又护住腹部,如今却是一头撞在珍珠绣鞋上。
豆粒大小的珍珠硬在脸上,不留痕迹,却也疼得厉害。见表小姐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宜悠突然想起,这不是她对付老太太时所用的手段。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愧是古往今来宅斗中无往而不利的顶级法宝。
不过她早已用烂的招,表小姐再用,怎么着都透着一股喜感。来不及欢愉,她已组织好言语应对。
“表小姐这是作何,得亏我家小姐仁慈,不然你这一头撞在绣墩上见红,可是找姜家晦气。”
姜家身为大族,自是沈家不能比,姜老夫人与姜族长夫人多少还要脸面。尤其是后者,虽然欲为侄女撑腰,可如今她更要摆出一副公正的模样。
“还不快把这孽障扶起来。”
不用姜家丫鬟扶,表小姐已深情的望着姜大公子,壮烈而满含热泪的倒下去。若不是被绣鞋撞的太痛以至脸上扭曲,她的表情堪称完美。
“先带她下去,找个郎中看看。”
姜大公子说完此言,似乎觉得不妥,忙补充一句:“今日若是出事,着实不吉利。”
巧姐此时已坐下,神色间还是带着迷惘。宜悠辩不清她究竟是何情况,只得打起精神应付姜家。
这一会她已看得明白,姜家着实不好惹。出事已有半个时辰,前院热闹丝毫未减。不论内里如何,对外全族却是滴水不漏。
此处她倒与吴妈妈想到一快,不过她更明白,今日之事皆是因姜家而起,而姜家话语间却分明将自家向受害者方向导。言语间,皆是表小姐自作主张,与姜家无关。
心中暗自冷笑不已,姜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那四个老实古板的妈妈,指不定真还应下来。而如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令姜家如意,她只只需管好陈家陪嫁之人不出差错,等到明日夫人来即可。
“姜家如今定也万分忙碌,我等本不该多劳烦。只是小姐如今这般,还得请一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