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悠冷笑,陈德仁从来都是能屈能伸。他能在尹氏面前极尽谄媚讨好,如今这一鞠躬又算得上什么?
“当不得陈大人如此大礼。”
陈德仁松一口气站起来,望着面前的小野猫,她比几个月前更显娇艳。听她方才柔柔的喊穆然“夫君”,他听着心里一阵痒痒。如此绝色京城也不多见,可惜一朝差错,她已嫁为□□。
他本来懊悔,女人嫁人后就想死鱼眼珠子。可今日一见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法,她的风采,甚至比做姑娘时更甚。等他到京城,等他出将入相那天,必要将此人弄过来尝一尝滋味。凑近了,嗅一口清淡的茉莉香,他只觉心肝脾肺透着一股子爽。
宜悠向后退一步,穆然也有所察觉,将她整个挡在身后。
“今日之事,若非夫人聪慧,怕是昌哥儿也会折在此处。再次,穆然还请大人继续彻查。”
宜悠也跟着点头:“若非有廖将军在,青灯古佛对我来说怕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一句道歉有用,那朝廷养这么多衙役作甚。”
满室哗然,这两人竟然不依不饶!
在场的官员皱皱眉,穆县尉锋芒太盛,须知过刚易折。而夫人们在不平的同时,又开始羡慕其宜悠。穆夫人何等有福气,出身商户,穆大人疼她如珠如宝。见她受点惊,担着惹怒越京陈家的后果,也要给她原封不动的讨回来。
“妹妹这又是何必?”尹氏无奈的劝着,唇角轻扬,像是在看个吵闹的孩子。
“当不得夫人如此亲近,当日定亲之事都能被如此扭曲。若今日这般容易过去,保不齐哪日又有人重翻旧账。比如他们会这般说:都是夫人仁慈,那穆家夫人闯下如此大祸,夫人竟耗费自家老妈妈为其掩盖过去。”
巧姐笑出声:“宜悠你……学得实在太像。”
“前车之鉴罢了,如今我后背还觉得发凉。”
被捆起来的老妈妈滚到这边:“穆夫人,此事全是老婆子一人所为。穆大人,您若是生气就打杀了老婆子吧,老婆子也好去下面与我那苦命的孙子相会。”
没等宜悠动手,梅姨娘已经走了过来,扒下钗子就在她脸上画两道:“你个老刁奴。”
宜悠皱眉,她了解的梅姨娘不是这般。可看她动作狠戾,眼中却没多少解恨,她却是想过来。梅姨娘本就是陈家家生子,昌哥儿注定只能是陈家人。只有陈德仁好了,昌哥儿才能更好。
这才是她认识的梅姨娘,不管什么情况,总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选择。她的身上透着寒梅的坚毅,忍过无数风雪,受尽所有严寒,只为了最后的盛放。这种人虽与她站在对立面,却着实让她讨厌不起来。可惜她还是不知道,有些事不是忍耐和有点小聪明就行。
老天着实优待有些人,譬如尹氏,从呱呱落地那天起,她便站在了大越九成九的人都达不到的高度。她的一生,注定比其他人要顺遂。只要稍加努力,便能享一生富贵锦绣。
“梅姨娘且慢,我还有些事需问她。”
有穆然护在一旁,她很快止住梅姨娘。蹲下来看着老妈妈那张被画满十字的脸,她问道:“你是伺候府中大公子的?”
“正是。”
“除却伺候大公子,你还管着何职?”
“并无。”
宜悠起身:“我竟不知知州府遍地金银,一个伺候公子的老妈子,也能拿出这价值连城的唐三彩。而且,莫非她有神仙般的本事,能在那么多丫鬟守着的情况下,如此短的时间便将贺礼掉包。”
“这两点说出来谁都不会信,所以还请廖将军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