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冬的熊虽然身上没多少肉,可剩下的全是精瘦肉,几百斤的重量足够两人撑个把月。日日吃着干巴巴的熊肉,到了这天傍晚,两人终于看到了雪原中的点点火光。
“毡房,是北夷人的部落?”
穆然有些心惊,他们还穿着左翼军的装备。若是被北夷人瞧见了,那可真是逃都逃不掉。
廖其廷摇头:“不可能,咱们一直往南走,北夷人的地盘还没那般大。”
“大越人不住房子,住这毡房?”
“谁知道,咱们大越不也收编了不少牧人,他们习惯了住这个,咱们脱下衣裳过去看看就是。”
抓了把黄图抹在脸上,两人换上宜悠给穆然带的常服。这衣裳上没有缝任何标记,也不会被人认出是大越的兵卒。
两人正准备往前走,从帐子中走出一略显瘦削的女人。看到她身上的棉袍,还有整齐盘在身后的发髻,两人终于放下心来。
这里都是大越人,走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摆脱了死亡的危机。
“这位大娘。”
负责问候的自然是廖其廷,他面向比较温和,且有手腕,更容易引得他人好感。
“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妇人抬起头,穆然皱眉,他怎么看此人好生眼熟,不知道从哪儿见过。
“恩,风雪大,我们商队在草原上迷了路,迷迷糊糊就走到了这里。”
“进来喝杯热水,你们也真是命大。小心点,别让这里的头看见,不然我跟你们一块都不好过。”
“好。”
两人也没多说,牵着马走到最近的毡房中。毡房很小,不同于北夷人所用之物,里面全是一水的大通铺,数数下面的靴子,这小毡房里面住着足足有十来人。
廖其廷了然的点点头,伸出双手朝穆然比了个镣铐的动作。
当即穆然的记忆也开始复苏,大越每年都有些犯了重错的犯人,要流放至边疆。他虽然未曾亲自押运过,但也听说向北流放之人,在宁古塔均是住的毡房。如今看衣着打扮,这些人怕就是了。
流放,看到面前眼熟的妇人,他仔细瞅着眉眼:“你可是云林村人?”
烧水的妇人一哆嗦,回过头来。虽然未曾说话,但眼中的惊讶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沈福爱,是福爱姑姑么?”
“你是……穆家那个衙役,常帮二丫的穆然?”
廖其廷有些不知道二丫是谁,还是穆然前来解惑:“正是我,二丫已经脱离沈家,改名叫宜悠,我们腊月底已经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