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门被关上
此时晚霞正好,晚风温柔。
余晖将高楼大厦染成了橘色,光线透过高楼外的玻璃晕成温柔的光圈,城市下方,刚刚下班的人群褪去了一天的紧张,脸上是轻松的笑意。
她走在人群中,明明只是离开这里二十天而已,奇异的是,现在重新看这座城市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开在公园附近的串串店,人气很旺。
因为靠在窗边的位置是透明全景玻璃,一眼就能看见公园中的湖、草地,视线开阔,风景也格外的好。
宋朝雨约到这里,风景是其一,味道是其二。
上一世她经常和居檀一起来这里,这家店也一直开了几十年,直到她走的那天还在。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是再也不认得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一进门,她便看到他。
靠窗,不同于梅里雪山上的模样,他穿着休闲的t恤,食指带着银戒,高高瘦瘦,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开。
一看就是无限的青春活力。
“顾正”她落座,喊了一声。
顾正转过头,看见她,眼中有一丝异彩,他眉眼干净,笑的也格外灿烂:“和梅里雪山见面时,不太一样。”
暮色下,她微卷的黑发也显得温柔。
一身白色简约制裁的长裙,她的笑容是淡淡的,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淡淡的,只有那双眼睛犹如秋水明眸,梅里雪山上的那份忧郁在短短时间内就消失了。
她变得平和
“你也是”宋朝雨微笑,“比起雪山上,你脸上的烦闷也少了很多,那时你说不想按照父母意愿考编、考公务员,工作是为了生活,而不是让生活变成一滩死水,现在呢?。”
“现在我找到了让我满意的工作”他的肤色更深了,是经常见太阳晒出来的。他指了指身旁的包,脸上的笑意更为不羁,颇为骄傲道:“我是旅游地貌杂质的摄影师,给杂志拍一些照片。”
“恭喜”她真心祝贺
“你呢?”顾正看着她,“你辞了工作,第一次见你到的时候我就在想,哇,这个小姑娘真特别。”
她有些不理解他的话,“特别?”
“明明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却很苍老。”顾正敲了敲桌子,补充道:“是饱经风霜的那种苍老,所以我不自觉的举起了相机。”
她也想起了那时候,她正在系经幡,察觉到有人在拍她,回过头就是顾正举着相机,穿着冲锋衣,当时她就在想,明明长得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干这种偷拍的事情。
“别叫我小姑娘”她摆了摆手,她正色道:“我比你大两岁,说到苍老这个问题…”
她语气一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确实不年轻了,这和我现在的年纪无关。”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哪怕现在的她重回25岁,她也不可能和25岁时的心境一样。
“你找到工作了吗?”顾正不在意她的说辞,他笑的很清朗,“不是说回去之后就会换个新工作和开始新生活吗?”
“还没有”
真的很奇怪,她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现在聊天却又像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还是先把你的钱包还给你吧”她笑了笑,从包中翻找那个黑色的皮夹克钱包递给他。
串串店的店门再次被推开,门口的风铃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结伴进来,吸引了无数店面内其他客人的目光。
清一色的年轻人,高高瘦瘦,背包上还有着科研所的名字,顿时就有人低声议论起来,“哇,帅哥和美女都上交国家了?好帅啊,看上去也很年轻诶!”
“老板,上鸳鸯锅啊,辣锅要中辣!”季怀明朗的声音高声响起。
宋朝雨递钱包的手顿时僵在空中,黑如乌石的眼眸涣散了一会,身后隔着一桌,她都能感觉到那个人存在而散发的热度。
“怎么了?”顾正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一下子,你的脸色都变了。”
“没…没什么”
晚风拂过仍旧压制不住这一番燥热,她拿起水杯掩饰性的喝了口,却还是忽略不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老实说,她现在压根不知道怎么和白居檀见面,应该说是没办法见面才对。
自从那天后,他们彼此都没联系过。
这种尴尬,在这个情况下相见,就格外不对劲。
“朝雨?”顾正喊她的名字
名字出口的那一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用手蒙住他的唇。
两个人的距离也因此变得格外近,近地她能看见顾正脸上的绒毛和他惊愕的眼睛。
身后那一桌的热闹在顾正将她名字出口之后霎时无声,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脚步声清晰的响起,一步两步,清淡如雪松的嗓音散漫的从身后传来:“朝雨?”
是白居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