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妖怪,我是年兽!”巨兽不满的用尾巴拍了拍白糖酥的头,可顿了一秒后,他带着分喜悦与祝福的粗犷嗓音有些别扭的从空气中传来,“新年快乐,小幼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新年快乐。”
白糖酥失笑出声:“我在书上看到过,他们一见到你就放鞭炮赶你对吗。”
“那些鞭炮哪能真的赶走我,不然他们前一年的晦气谁帮他们吸走。”年兽不以为然的对人类幼崽抱怨着,“虽然我是以他们的晦气为食才去帮他们,但是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太伤兽了,还好我皮糙肉厚不怕炸。”
“吸晦气?”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年兽爽朗的一笑:“现在人类对于我们的记载都是半真半假,你当然不知道,不过一年中我也就这么一次出来进食,其他时候都在努力用这些晦气修炼。小幼崽抓紧我,我今天晚上带你逛遍整个九州!”
“好!”白糖酥闻言抓紧了手下的颈毛,眸光闪亮的坐在年兽身上看遍了九州的山川景色。
不过看着身下的风景,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难道说当初那个天狗与蓬莱的梦是真的?不然她怎么会看见这么多熟悉的景物。
虽然现在她眼中所见的是夜景,当时遇到祸斗时是白天,可是因为那天金乌被天狗吞了的原因,所以与现在看到的晚间景象并没有多大差别。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是不是读了几千万卷书了。”白糖酥哈哈大笑着看年兽慌乱的躲过一道直入云霄的烟花,“阿年你小心!”
“真是要命了。”年兽惊险的躲了过去,哪怕人类的烟花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但眼看着它在自己肚皮上炸开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你们人类就不能想想怎么让烟花更好看吗,光改良它们在空中的高度干啥。”
白糖酥的眉眼一晚上都是弯弯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我们接下去要到哪里,好像我们都已经逛了个遍,等会天就快亮啦。”
“不慌,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年兽说着用尾巴圈住了白糖酥,又猛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人类的云霄飞车刺激!”
白糖酥恨恨的揪了一把坏心年兽的尾巴毛:“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做吃的了。”
年兽一听这杀伤力奇高的话,立马老老实实的继续飞着,再也不敢弄什么突然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兽脸上布满笑意的年兽在空中陡然一停,语气中充满了凝重。
“发生什么了?”白糖酥从年兽背上探出脑袋跟着往下看去,却只看到一片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的山林。
“我看到了好多晦气。”年兽琥珀般的晶红色瞳孔危险的竖起,“华安岭根本没人居住,怎么可能会有人类才有的晦气,一定是有谁对华安岭做了什么。”
“华安岭?”白糖酥心中一惊,这不是华夏最大的林业基地之一吗?
年兽说完用尾巴牢牢的固定住了探头探脑的白糖酥:“小幼崽,我得抓紧把你送回帝都再赶回来,等会飞的速度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舒服,抱歉。”
“等等!”白糖酥连忙制止了年兽的动作,“阿年你能不能往下飞一点,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在方才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谁在呼救的心音?
“好。”年兽知道能进三界事务所的,哪怕是个人类也一定有特殊的本事,因此没问什么便俯下身靠近了华安岭上方
【谁来救救我们,我不想吸这种黑色的养分,不想变成坏树。】
【我就知道他是坏蛋,之前偷偷砍我们,现在又把爷爷给污染了。】
【爷爷你醒醒,你睡着了我们好害怕。】
“是树木在呼救的声音。”白糖酥郑重了神色,“我听到了他们说有什么在污染着他们,好像还有个树爷爷被害了。”
“树爷爷?”年兽的身上猛然发散着蓬勃的怒意与威压,“难道是小皓!”
年兽话音刚落,就带着白糖酥一头扎进了华安岭中,直奔山林最高处冲去。
“小皓!”年兽方一落地,就扑到了林中的一块空地一中念叨着什么咒语,接着他们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
白糖酥惊异的发现原本在她周围的普通树木忽的消失,然后一颗至少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一起围住的巨树出现在她面前。
“小皓你有没有事!”年兽着急的围着这颗叫做小皓的树团团转,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阿年……】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白糖酥耳边响起。
“阿年,他在说话!”白糖酥跑过去将耳朵靠在了巨树上,“你没听到吗?”
年兽一怔:“没有,小皓他没化形在我面前,他是怎么说的话。”
“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心音。”白糖酥认真的回答道,眼前的年兽和他人不同,他既然是妖怪,那么应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太诧异。
果然如她所想,年兽的面上闪过几分理所当然:“难怪你能成为事务所第一个聘请的人类,小皓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连化形都做不到。”
【好心的人类小朋友,请你告诉阿年,华安岭的脉络被注入了魔气,快让他请大人们过来,我快撑不下去了。】这颗叫做小皓的苍老树木心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虚弱,白糖酥忙将他的话转达给了年兽。
“魔气!”年兽不敢相信的低声喊道,“这怎么可能!”
【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天魔,阿年你快去找青龙大人,晚了我怕孩子们会支撑不住。】小皓心中满是心疼,白糖酥再次转告了他的话。
“天魔?”年兽的眸中愈发震惊,“糖酥你愿意在这里等一会吗,我怕带着你的话,我飞太快你会不舒服。”
“没事的,我在这等你。”白糖酥摇了摇头安抚道,又目送了年兽的背影在已经泛白的天际消失。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空气中除了树叶偶尔被微风吹动的刷刷声再无其他。
“您就是那些小树口中的树爷爷吗?”白糖酥想了想,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好让面前的树木缓解一下心里的压抑。
【是我。】树爷爷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一定很害怕。】
“嗯。”白糖酥点点头承认了,“但是他们一直在彼此打气!”
【那就好。】树爷爷再次沉默了下来。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白糖酥懊恼的闭紧了嘴专心等年兽回来,免得又戳到树爷爷伤疤。
然而他们等了一天,直到夜幕重新降临,也没有等到年兽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