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芯艰难的啃完一个馒头，吃第二个馒头的速度就减慢了，小口小口的咀嚼着，时不时抬眸看向坐在旁边的吴江，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
“吴江，其实李娟不是啥好人。”
正在啃馒头的吴江，所有的动作一顿，吃惊的望着明芯，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连咀嚼都忘记了，咕咚一声将嘴巴里的馒头咽进肚子里之后，惊讶的看着明芯，连忙开口道：“明芯同志，你是李娟同志的好朋友，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明芯也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不应该一上来就用那么直白的形容词，垂了垂眼眸，换了一种描述，“我的意思是，她不适合你，她喜欢的人不是你。”
闻此，吴江的眼神暗淡了几分，咬了一口手里冷硬的馒头，闷声道：“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钱堂书。可是钱堂书不是好人，根本配不上她。”
明芯：“……”
你真相了，钱堂书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可问题是，李娟也不是啥好人啊。
明芯实在不知道，是该说吴江聪明呢，还是该说他蠢。
哎……
“可是李娟她不喜欢你啊。”
“我只要一直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吴江的死脑筋，刷新了明芯的认知。越发觉得，他和曾经的自己真的一模一样。
既然都已经开了口，明芯觉得干脆说到底好了。不管吴江听不听，以后还和不和自己做朋友，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思忖着，明芯稍微组织了一下词汇，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看旁边的吴江，而是看着面前的空气，快速说道：
“我以前和李娟是朋友，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我发现她不是好人。她眼光太高，嫉妒心很强，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爱抢。而且她还觉得，村子里男人都配不上她，只有城里来的知青，才是她的归宿。”
淡定的阐述着，明芯没管旁边的吴江听没听，又是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轻轻笑了笑，笑容里含着嘲讽和苦涩。
“李娟那个人，习惯接收别人对她所有的好，理直气壮，心甘情愿，哪怕对方是她很讨厌的人，她也能够坦然地接收别人对她的好。但是，从未想过要还。”
说到这里，明芯这才偏头看向坐在旁边，似乎已经陷入呆愣状态的吴江，轻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吴江摇了摇头，眼中弥漫着毫不掩饰的惊讶与疑惑，“不知道。”
“就是，你对她的好，她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并不会把你对她的好放心里，更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感情，明白吗？”
吴江沉默着，与明芯的眼睛对视片刻，低下了头，大概是明白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明芯一定不会浪费口舌说这么多。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之后，明芯在吴江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一时心软，不想让他的人生被李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