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年未见,老两口比之前老了不少,头上白发越发多了起来,脸上的褶子更是能夹死蚊子。
赵清河忍不住心酸,“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忧了。”
老两口见到赵清河无恙心里顿时安心下来,又看到一旁的常廷昭顿时不知所措,完全没想到常廷昭会亲自过来接他们,这是多大的脸面啊!
现在谁人不知常廷昭如今可是不一般,打败了西戎,被皇上赏识,可谓荣耀至极。
常廷昭恭恭敬敬的行礼,“伯父伯母,一路辛苦了。”
赵老汉老两口唬了一跳,嘴里连连道:“这,这可怎么使得。”
赵清河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赵老汉老两口不由面赤,两个男子结婚总归不是寻常事,赵清河倒是毫不忌讳。
“表叔!”一个瘦高的少年咧着嘴朝着赵清河笑道。
赵清河循声望去,大吃一惊,“这是肖贵?哎哟,才两年多都有表叔这么高了啊?”
肖贵原本差赵清河一个头,如今竟是一般高了。赵老汉老两口单独上京肖家人不放心,便是让肖贵陪着过来。肖贵现在也快十五岁,已经能抗不少事。原本肖福想过来,可家里实在走不开,便是派了肖贵陪伴。
张氏笑道:“这两年咱们几家日子都过得好,吃得好这些孩子个个跟春笋似的一个比一个窜得快。”
赵清河虽然极少能与家里通信,却也大概知道家里是何模样。养鸡场办得如火如荼不说,那串串生意也被做得红火,如今不仅县里连府里都有了店面。因为被常廷昭照拂,无人敢招惹,这生意做得很顺,现在一天比一天红火。如今赵家、肖家和刘家变成了翠山村里的大户,多少人想着要巴结。
一说起家里的事,张氏也忘了常廷昭在一旁,这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还是常廷昭出言打断,这大夏天的赵老汉老两口又颠簸了大半个月,这么晒着非虚脱不可。
赵老汉老两口虽然早就知道常廷昭和赵清河之间有些什么,可听到两人要成婚还是皇上赐婚的时候着实唬了一跳。这在翠山村也掀起了不小风波,之前赵二叔和赵三叔没少过来打秋风,都被赵老汉给撵了回去。两人不由心里不痛快,便是将赵清河喜欢男人之事传了出去,这让村里不少流言蜚语,这让赵老汉老两口那段日子心里十分不爽利。没想到一转眼,赵清河竟是攀上这么一高枝,莫说村子里,就连县太爷都跑到村里给赵老汉老两口见礼。
虽说是男妻,可这小老百姓家里的男丁能进公侯之家做妾都是了不得的事,何况是正妻,还是皇上赐婚,这光耀让人完全无视了做男妻的不妥之处。况且大家伙都知道赵清河就是喜欢男人,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表叔,这马车可真气派。”肖贵感叹道。这段时日家里生意红火,肖贵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坐进了这马车依然忍不住唏嘘。
而当看到皇上赐的赵家大宅的时候,不仅是肖贵就连赵老汉老两口都忍不住瞪眼。
张氏不可思议道:“孩子,这,这是你的宅子?”
赵清河笑道:“娘,瞧您说的,这是我们的宅子。”
赵老汉也不可思议道:“听闻京城的东西贵得很,这宅子得要不少钱吧?”
“这是皇上赐的……”
赵老汉和张氏一个腿软,差点没直接跪下去,“啥?这是皇上赐的?”
赵清河笑着点头。
老两口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走路都飘起来了。
而这时候奴仆们也都围了过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两旁,齐声声道:“老太爷,老夫人安。”
赵老汉老两口唬了一跳,“这,这是……”
“是专门伺候你们的。”
张氏忍不住抓着赵清河往一边走去,“清河,这得花多少钱啊,咱们家不兴这个。我和你爹有手有脚的,不用人伺候。”
肖贵却插了进来道:“奶奶,这可是京城,跟咱们翠山村不一样。而且这么大院子,您和爷爷哪里收拾得了。况且表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没有奴仆使唤,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这些都是来之前肖大山与肖贵说的,就怕老两口没转过弯来。肖大山做生意眼界宽了,自是清楚其中门道。
一直没说话的赵老汉也点了点头道:“孩子他娘,这事就依清河的,这孩子心里有分寸。”
张氏被这么一提醒也明白过来,怕常廷昭笑话,不由讪讪道:“是我想左了。”
常廷昭笑道:“伯父伯母质朴实属难得,不过该享的福也要享,否则清河这般努力可不就没意义了吗。”
张氏这么一听心里十分熨帖,与常廷昭的距离也拉近了些。虽然依然有些犯怵,却不似之前瞧都不敢瞧一眼。
晚上的团圆饭更是让赵老汉老两口对常廷昭有好感,觉得常廷昭并非外人说的一般铁血无情,反而是个很踏实的小伙子,而且完全没有架子,对他们十分尊敬,对赵清河也是打心眼的好,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常廷昭走后,张氏拉着赵清河说话,“孩子,我和你爹也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你成婚该准备些什么。这些钱虽然不多,也是我俩一点心……”
赵清河连忙推了回去,“娘,我不差钱,你们自个留着。”
赵老汉吸着旱烟,道:“收下,我和你娘辛苦一辈子为了啥,不就为了你能过好。现在我和你娘有得吃有得穿,这些东西也用不上。”
赵清河知道若是不收恐怕老两口更是不安心,便是收了下来,并与他们说起义父义母之事。
“义父义母都是和善的,改日寻个时间咱们两家聚一聚。”
赵老汉和张氏不由紧张了起来,张氏道:“这,这如何使得。”
赵清河笑道:“有何不可,没什么可怕的。况且说得不动听,如今义父义母还需要我照拂呢。”
赵老汉一听这话一脸严肃道:“虽说你是个有分寸的,但是也不能得意,可不能借着常将军的光胡乱行事。”
张氏不由瞪了他一眼,“清河哪里是那样的人,不过,清河啊,你毕竟只是男妻,没法给将军留后,凡事都要留有余地。”
赵清河心里暖暖的,这才是亲人。
这时候流苏走了进来,端进来一盘水果。流苏长得颇为俊俏,身段更是出奇的好。张氏瞧着她不由目光闪了闪,等流苏离去才开口,“这个丫头可是你的陪嫁丫鬟?”
赵清河一听就明白了,“娘,您别多想。”
张氏叹道:“常将军以后必是要留后吧?你自个心里得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