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翘翘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闻野离去的身影。
他在风雪中走了几步,进了那家装修差劲的小网吧,里面有个穿着喜庆羽绒服的胖子跟他乐呵呵打招呼,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络。
闻野在前台刷了身份证,拎着手上购物袋去找空机,很快就消失在了桑晚的视线里。
看不到了人影了,桑晚又重新看向“包夜10块”那几个字。
其实,闻野的情况她知道一些。
一年前,闻野爸爸的公司宣告破产,之后经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
他的妈妈据说精神受了刺激,住进疗养院,而十八岁的他,在变卖家产替父补完公司窟窿后就不知去向。
当时桑晚在冰岛拍摄极光,断网许久,回国后才知道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已经没人再谈论这个新闻,似乎热度过去后,都不配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桑晚那时试着去打听闻野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
之后她就忘了他。
没什么人能让桑晚长久地放在心上,尤其是男人。
再想起闻野这个名字,还是前阵子家里长辈要给她介绍他的小叔闻嘉逸。
桑晚不禁对闻野心生几分怜爱,没想到昔日的闻家小少爷,现在竟然会沦落到要在网吧过夜。
见人都没影了,桑晚也就打算回去。她把车子调头,车灯在斑驳的老墙上掠过,最后戛然停落在网吧门口。
闻野不知是什么时候从网吧出来的,还是原来进去的那副模样,背着包,牵着购物袋。
卫衣连帽盖住脑袋,露出一张看不大清表情的脸。
他就站在网吧门口,笼罩在桑晚的车灯里。像条理智被身体背叛的鱼,心甘情愿咬住桑晚丢下的鱼饵——
明明知道她只是玩玩,他却偏偏,再次上钩。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好久不见!
第2章 chapter 02
02
一个人在同样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第一次能勉强说是不小心,那第二次,只能说是蠢。
闻野觉得自己就是挺蠢的,还蠢得心甘情愿。
现在他坐在桑晚车上,还不清楚刚才为什么脑子一抽,选择再栽一次。
一年前是这样,一年后的现在,也是这样。
桑晚的住处有点偏,属郊外,但离老城区不远。
独栋的二层小楼静静立在雪夜之中,屋顶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着。四周没有别的房子,空旷安静,连稀疏落在几处的路灯都显得昏暗。
房子很大,一楼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摄影作品,摄影道具、补光灯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客厅堆了一地。
这个地方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摄影棚,或者说工作室。
桑晚也没怎么在这住,只是偶尔会来这拍一些人像。
二楼是休息的地方,有个卧室,也有以前准备的一些备用的洗漱用品。
桑晚带着闻野上去,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新的浴巾和毛巾,把没有拆过包装的牙刷放到洗漱台上。
做完这些,她说:“先洗个澡,把伤口清理一下。”
然后走出浴室,关上了门。
闻野的目光隔着紧闭的门看了会,再缓慢转向面前的镜子。
他看着自己脸上的伤,似乎是有些惨不忍睹。
晚上他在兼职的台球馆当陪练,客人的女朋友总往他身上靠,他选择无视,那个客人反而被惹毛,硬是觉得他对他女朋友有意思。
闻野不是吃素的,对方动了手,他肯定也要还手。
一来二去,大家脸上都挂了彩。
闻野低着眸,漫不经心地拆开手上已经被血浸透的纱布绷带,桑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换洗的衣服放在门口,你应该可以穿。”
然后便是她趿拉着拖鞋走远的声。
闻野没有出声,也没去开门,更没去动桑晚送来的衣服。
他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
转念又想,自己是第几个在这里洗澡的男人?
某些不该有的酸涩像被酒渍过一样,在他心底咕噜咕冒泡。
趁闻野洗澡的时候,桑晚去楼下找了一圈,找到一个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