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哥——”
江挽心还是笑一笑,随后她望着楼下,打断了桑晚的话:“闻家的人来了。”
桑晚回神,往天台下面看,两辆车子缓缓停下,司机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替里面出来的人打伞。
闻嘉逸来了,一同来的,应该还有他的父母。
也就是……闻野的爷爷奶奶。
闻嘉逸是闻家的小儿子,早年闻老爷子膝下无子,从远方亲戚那里领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闻野的父亲。
后来闻老太太过世,闻老爷子续弦,生下了闻嘉逸。
待闻嘉逸成年,闻家两兄弟就分了家,各过各的。
闻野的父亲,就仿佛一颗棋子,需要的时候万般捧着,不需要的时候,转手就被丢弃。
桑晚沉默看着闻嘉逸和他父母的身影,而后睫毛轻颤着,望向远方,目光延伸到不知名的远处。
忽然间,她有些想自己的男朋友了。
冗长繁复的葬礼结束,桑晚跟着外公和沈砚,将外婆的骨灰送到墓地。
夏天的雨丝带着一丝冷意,冷冰冰贴在手臂上。
在众人离去之后,桑晚独自留了下来。她撑着伞,蹲下来,抚摸着墓碑上外婆的黑白照片。
那是她给外婆拍的,当时外婆还会拉着她说话,双手枯瘦,突出的青色血管在手背皮肤下清晰可见。
人这一辈子真的好短暂,一转头,就成了一抔土。
桑晚跟外婆做了最后的告别,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子。
沈家应该还有很多亲戚朋友在,她不想待在那里,不想应付那些不熟的长辈和亲戚,不想虚与委蛇。
桑晚在二楼的卧室睡了很长的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雨停之后,初夏的闷热就如期而至。
大约是这段时间太累,也可能是桑晚送走外婆心情不好,她一直不愿醒来。
睡得迷蒙的时候,桑晚感觉有人从身后拥住了自己,他的额头靠在她颈侧轻轻蹭着,像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小狗。
她很困,眼睛没有睁开,感受着身后人熟悉的呼吸,声音沾染睡意:“学校没有课吗?”
“嗯。”闻野应一声,嗓音低下去,胳膊圈住侧睡的桑晚:“来看看你。”
桑晚没有再说话了,她已经清醒了一点,但是不愿睁开眼睛。
怕被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眸。
她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看起来还想睡。
闻野不舍得打扰她,安静陪她躺了一会,直到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后,才轻手轻脚地松开她,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安慰的话。
等到了这,见到了人,他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而且他也不确定,桑晚是否需要安慰。
桑晚不知自己又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足足睡了一天多,她终于睡够。
她兀自在床上坐了一会,听到卧室外面传来声响,才想起似乎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闻野的声音。
桑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懵了,只是做了个梦。
她凭着感官记忆开了床头的台灯,再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旁边有个房间,当初装修的时候被改成了厨房。
莹白灯光下,桑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面忙活。
白色t恤掩着高挑挺拔的身躯,肩膀很宽,背很直。
他似乎是第一次做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往锅里加调料,没有手忙脚乱,却认真笨拙,显得可爱。
“闻野。”
桑晚在看了他许久之后,终于出声喊他。
闻野听到声音,回过头,第一反应是将手机藏到身后。
“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桑晚摇摇头,问他,“你在做什么?”
“太晚了,外卖都不接单了。”
闻野没有正面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
“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