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凤曜由新月引着去了琴风院,他未曾问过公主何事请他,让新月松了口气。
行得房中,见洛悠正侧靠在床上,背后垫着软垫靠枕,身子半陷在其中,神色惺忪,快要睡着了。
“驸马来了。”她扬起淡淡笑意,伸手拍了拍床边,“来本宫跟前坐。”
她摆起生疏客套,凤曜竟也配合,在床边坐下了。
“不知公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洛悠朝新月看了一眼,新月上前将一个白玉瓷瓶呈给凤曜。
“驸马不是说因本宫受伤过意不去要看护本宫么。”洛悠轻笑着看他,“本宫左等右等也瞧不见人,只好让新月去请了。”
她说的自然,好似之前说乏了,让他退下的是别人。
凤曜也不拆穿,他本就担心她的伤势,现下倒正是给了他机会。
男人不发一语,接过药瓶便轻轻掀开了她的衣袖,倒让洛悠一时有些慌乱起来,她本以为会有好一番你来我往的争论,却没想过凤曜竟真的安安分分给她涂起药来。
让新月去门外守着,洛悠悄悄瞧着他的表情,不像高兴,也没有不耐,为了宁岚溪他倒是能忍。
乳白色膏体抹在伤口上一阵刺痛,洛悠手臂微颤,疼痛和心里的酸意搅和在一起,话不禁思考地就脱口而出:“本宫让新月去得急,也不知驸马可有事务在身,要是因为本宫耽误了驸马与心上人温存可就不好了。”
擦药的手顿住,洛悠一颗心也猛地吊了起来,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良久,就在洛悠撇着嘴要揭过这个话题时,凤曜才重新有了动作。
“公主多虑了。”凤曜将她一边纱衣放下,捧出另一只手臂,“再重要的事务也比不上公主重要。”
伤口实在是太多了,白皙的手臂内侧满是鲜红的擦伤,凤曜知道还不止这些,后背和腿上也有,他一时气愤的冲动让她受了太多苦,思及此,凤曜的动作不由得更加轻柔起来。
这厢他专心上药,顾不上别的,反叫洛悠误会了他是四两拨千斤打发自己,话里有话地指责就是自己耽误了他和宁岚溪相处。
气愤和苦楚在心里百般辗转,最后逼出了扑簌眼泪。
哭也是无声的,只垂着眸,泪痕爬满了明艳小脸。
凤曜无意间抬头,心瞬间揪紧,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便不敢再碰她,这般远离的动作让洛悠哭得更厉害了。
“你不准走,药还没有上完,不许走!”她攥紧他的衣袖,哭得一抽一抽的,哽咽间,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更加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