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楼上将披肩拿了下来,唐燕澜给她裹上,见精神还是怏怏的,关心道:“我去拿点感冒药给你吃?”
姜瓷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摇头,轻声说:“唐阿姨,我睡一觉就会好的,您有客人在,那我先回去了。”
不仅季太太她不熟,连客厅里另两位贵妇装扮的女士,她也不认识。
这样干坐着,很尴尬。
唐燕澜看她精神不佳也没强留,倒是都怀疑是不是唐含含强行把人拉这来了,她念叨了句:“时礼这是怎么照顾你的。”
姜瓷听见了。
她低头,指尖将秀发勾到耳后,假装没听清什么。
唐燕澜看把姑娘说为难情了,笑了笑也没让她继续尴尬:“让含含送你回去,等精神养好了,来阿姨家坐坐。”
姜瓷暗暗松口气,就等这句话了。
不过,她面色微白,突然有点反胃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吐,抬头对唐燕澜说:“唐阿姨,我能借用一下你家卫生间吗。”
“去吧。”
唐燕澜给她指了方向。
姜瓷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对在场的人微笑了下,然后朝卫生间走去。
她也不知是不是妊娠反应,还是低烧引起的。
冲到盥洗台前干呕了一阵,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忍着胃的不适,指尖攥着台沿微微泛白,还伴有头晕的现象。
姜瓷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发胀很红,面色也苍白。
才发现怀孕没几天,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姜瓷将眉心的烦躁压了压,抽出两张纸巾擦干净指尖的水珠,转身走出卫生间。
这到底是傅时礼的家,虽然她妈妈的态度很随和,身份还不是正式的,这样久待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姜瓷往客厅走,想跟唐阿姨告别。
还没走到,先听见客厅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听入耳有几分熟悉,像是季太太的声音。
季太太将唐含含支走到了厨房去,接下来准备说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小姑娘家听到,她放下茶杯,问唐燕澜:“徐琬宜那女儿,跟你家时礼是什么关系?”
唐燕澜刚才怕姑娘家会尴尬,没有明着介绍身份,现在人不在,自然就跟不瞒着自己的姐妹:“时礼前几天跟我说喜欢这姑娘,我看人长得俏生生的,脾气也好。”
一旁,王太太揶揄道:“难得啊,你家时礼还会主动喜欢女孩子了。”
唐燕澜也不怕被揶揄,解决了儿子头等大事,高兴着呢:“他眼光好。”
“我看未必。”季太太这句话,引来在场几人的目光。
就连唐燕澜听到这话也讶异了起来,她的性情慢吞温和,遇事先讲究着问个清楚在下决定:“淑英,这姑娘我时礼是追求来做老婆的,你不能没有凭感觉这样说。”
季太太当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泼妇了,她说起了梁太太在贵太圈内的传闻,未了,好心提醒着:“这事已经被捅了出去,说她和梁正有点不正当关系,还带小三去医院打胎,你家傅时礼怎么还去追求这姑娘?”
唐燕澜吓一跳,她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啊。
“我也是今天听人提了一句,毕竟娱乐圈跟我们这圈子还是有点差别的。”季太太她们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靠着雄厚的家业立足在s市的,自然就高人一等了。
她并不是恶意针对姜瓷,只是见了不少那种乖的跟小白兔似的女人,私底下却怀着功利虚荣的心思,提醒下多年来的好姐妹罢了。
在场的几人都面面相觑了眼,也不好去干涉,毕竟这是傅家自己想选的儿媳妇儿。
唐燕澜思忖着说:“我回头找人打听打听。”
客厅里的谈话很快就结束,这几位贵妇的段位远高于梁太太这样伪贤惠的女人,还不至于跟长舌妇似的说着没停,让在卫生间里的姑娘当众没了脸面。
不继续说,姜瓷也都听见了。
包括季太太说到不正当关系时,那略过的轻视表情。
梁太太有句话说的很对,正室们都不会喜欢小三身份的女人。
所以,才这样恶毒的故意让她贴上这个标签么?
姜瓷被这事恶心的不行,指尖生生的掐紧手心里,朝客厅走去时,牵强着让自己看起来别太不自然,微微在笑,对坐在沙发喝茶的唐燕澜说:“唐阿姨,我先回去了。”
唐燕澜放下茶杯,态度上倒是没什么变化,还叮嘱她:“把披肩穿回去,别在外头被风吹着了。”
“好。”姜瓷站在客厅被这些人看着,感觉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没有拒绝,只想着快点先离开这,很有礼貌对在场的人微笑,然后低头离开。
走的很快,也没刻意去讨好傅时礼的母亲。
姜瓷本来就不是讨好型人格,甚至是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缘故,没有跟什么长辈的人物相处过,不懂得在场合下怎么去应对。
她裹着披肩回到自己家,被还在客厅里的徐琬宜看到,目光在她肩头一顿,嘴上半点儿都不饶人:“在我这受气了,还知道跑你未来婆婆面前去?”
姜瓷被季太太莫名的揣测一番,心里不憋屈都是假的,还要被母亲阴阳怪气着,感觉发烫的额头就更难受了,朝沙发上一坐,生气起来跟小姑娘似的,这岁数长多大了,性子都变不了。
“妈,你的御用律师能借我几天吗?”
姜瓷紧紧握着指尖,主动跟自己母亲放软了态度,打起了她律师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