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掐死那女娃呢!”
“天啦,玲珑啊你手上怎么还抱着一个娃啊?!”
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沈玲珑瞥了一眼陈家三郎,微笑道:“青青昨天在树林子里捡的,包着一块补丁布,连脐带都没减呢,怪可怜的。”
有好事儿的人,特别能联想,倒抽一口冷气后,又是惊呼:“该不是燕子生了个女娃,怕陈三郎被她婆婆压着和她离婚,就把娃给丢了吧?!”
“我觉得是的,咱们大队怀了胎的,最近要生了的可不就只有燕子一个吗?!”
“可是哪儿来的死了的男娃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谢燕子买的一个死娃——”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一名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她叫着:“我的四娃,四娃在哪儿!”
沈玲珑与陈池对视一眼,皆是明白赵今朝回来了。
果不其然,周遭人群被拨开,一名披头散发,穿着破烂的女人冲了进来,后头跟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凶猛男子,以及赵今朝和赵今朝经常一块儿玩的男知青。
这女子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眼睛红肿,脸色惨白,特别凄惨。
她看见了沈玲珑手上的女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踉踉跄跄的扑过来,猛地抓住了沈玲珑手上的女娃包裹着的包片。
她又惊又喜的跪在地上,捏着那块包片的一角,期待的看着沈玲珑问:“这、这……同志、同志你行行好,把我的四娃还给我成不?”
不等沈玲珑说话,陈刘氏率先惊吼:“快瞧瞧!沈玲珑你这个贱皮子,弄死了我的孙子不说,现在还把别人家的娃娃给偷出来,还想反咬我一嘴!”
听着陈刘氏的话,四下都议论开了,不过因为沈玲珑给他们的工分,让他们声音都比较小。
直到有个人疑惑的问:“张家媳妇儿?你昨个不是生了个男娃吗?玲珑抱着的是个女娃呀!”
那女人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放手,她死死拽着那一片布角道:“这是我娃的包片,这边上有我给他绣得花,咱们大队常有得野菊花,我给他绣的,我不会认错的!”
“天啦!张家媳妇儿的娃,该不是那个死在河里的男娃吧?!”
赶过来的凶猛汉子也是懵了,他惊问:“死了?!”
陈刘氏和陈二郎都慌了,心虚的不得了。同时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谢燕子搞得烂事儿。
“你儿子除了包片上有你绣的野菊花以外,还有什么标志吗?”沈玲珑低头询问这可怜的母亲。
但很可惜,这位母亲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中,只会愣愣的重复的说着:“死了?死了?……”
凶猛汉子搂住了这女人,眼里显露着沉痛,他哽咽了几回说:“孩子背上有个胎记,当时我给他洗澡了的,就放在院子里,我就进屋拿了个东西,孩子就不见了。”
沈玲珑一怔,她实在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不是死婴,而是被偷盗了。
那如此,谢燕子怕真是冷不丁把孩子给弄死了。
不过这一切都得看到那死了的孩子背上有没有胎记才知道。
沈玲珑转头看向了陈刘氏,这会儿陈刘氏还有她两个儿子全部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沈玲珑沉默了下来,这不用问了,那孩子恐怕就是了。
在场其他人也看出苗头来了,他们都开始议论陈家偷小孩,杀小孩,还碰瓷。
这时陈刘氏猛地站起来,垂死挣扎道:“那男娃身上没有胎记!没有!”
梁平看了陈刘氏一眼,冷漠道:“把孩子的尸体交出来。”
陈刘氏却道:“燕子难过,老早就给埋了!哪里来的尸体?!你们是多狠的心啊?!娃都死了,你们还要去挖坟!就不怕——”
天打五雷轰五个字还没说出来,二福的声音从最外头响起。
小孩清澈的声音,穿透嘈杂,铿锵有力道:“明明就没有埋,那个弟弟明明背上就有个胎记。”
沈玲珑眉头一跳,抬头看过去,竟是看到二福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过来了。
那木头盒子,足矣装下一个婴孩。
二福走了过来,把木盒子递给了跪地哭泣的女人和那凶猛的汉字,这小孩自认为和善道却说着残酷之极的话,戳破了这对夫妻唯一的期望:“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沈玲珑叹了口气,在这对夫妻接过孩子以后,猛地把二福拽了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二福莫名其妙,他觉得自个反应挺快的啊!
在偷听到他爹娘还有赵今朝的话后,又看见陈家人过来闹腾,他带着大福,让大福去找梁大队长,自个则是偷偷摸摸去了陈家。
还没到陈家,在河边看着谢燕子抱着一个盒子往树林子里走,还在那儿挖了个坑,把木盒子放了进去,等谢燕子一走,他就把箱子挖了出来,并且翻看了,将那死娃娃的特征记了下来。
就是因为怕被挨骂,二福还特意隐瞒了自己挖坟,把死了的小孩翻来覆去看的事儿呢!
沈玲珑刚准备骂二福两句的时候,这对夫妻已经将盒子打开了,看到了已经青紫僵硬的孩子背后明显的胎记。
那妇女哇的哭了一声,随即刺激太大晕死过去,那凶猛汉子也是紧紧抱着自己妻子,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