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进行第二次比赛了,沈宅里沈维青已经没有忐忑,正悠闲自得地躺在天井的竹躺椅上,哼着小曲,闭目养神。
夕阳余晖笼罩着他,他的唇上扬的弧度很大,嘴微微咧开,两颗大门牙和中间那条宽缝被蒙上了一层浅金色。
大哥派来的少年蹴鞠技艺还真是了得,个人水平高不说,团队作战配合默契,明天把飞鸿队打下去定无悬念。还有六哥的鼓劲队,绝对压倒飞鸿队的队伍,六哥的鼓曲明显是阳春白雪,岂会被超越?
这么想来,沈维青心中竟是好期待明天的比赛……
隔壁院子的主屋里,坐在高背椅上的沈老太爷,伸手从旁边几上那盘炒栗子里,拿了一颗,放到嘴里一咬,咔的一声,炒栗子被咬开壳,沈老太爷再慢条斯理的把栗子壳剥开,把栗肉扔进嘴里。
“祖父您的牙齿还是那么好,与咱们年轻人比都毫不逊色。”旁边的沈维玄满脸笑容,恭维沈老太爷。
“呵,呵…”老太爷笑而不语。
我沈慕涛本来就宝刀不老,这么些年只是养精蓄锐罢了。哼,等我出手,必将掀起大浪。
他微眯着眼,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孙子沈维玄,这孩子最肖他,办事果决凌厉,冰冷强硬,当断则断,绝无妇人之仁。
这几年,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培养这个嫡长孙身上,将来成大事时,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得力帮手。
“祖父,您唤孙儿前来,是又要给孙儿派任务了吗?”沈维玄语气中兴奋满满,一双桃花眼更是水波荡漾。
此时的他就像一头随时想扑出去的饿狼,有着嗜血的狂热。
特别是祖父给他描绘了将来的大好前景后,他更是止不住想立即出手,发起攻击,早日达成目标,如愿登上人生巅峰。
吃完栗子的沈老太爷终于把眼睛睁大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姓丁的最近有了惠妃这个护身符,不太把老夫放在眼里了,你找人去教训教训他。”
“丁默卿?他居然敢对祖父不敬,看孙儿不扒了他的皮。”沈维玄火起,把拳头一握,在祖父面前表决心。
“扒皮倒不用,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棋子,留着还是有用的。他的珠宝生意赚头太大了,去帮他收收紧就行了。”沈老太爷回答。
“孙儿记下了。话说祖父您真是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啊,也算他姓丁的交了好运。不过,姓丁的一向很听话,怎的有了如此变化?祖父,您说他会不会发现了点什么?”
沈老太爷摇摇头:“当年的事,祖父安排的滴水不漏,他不可能察觉。祖父分析,姓丁的最近膨胀得厉害,多半是因为惠妃。惠妃他姐姐和西戎王的女儿,现在正深得圣眷,地位稳固,又怀了龙胎,若是一朝得男,姓丁的肯定打算辅佐这孩子夺了天下。呵呵,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沈老太爷又拿起一颗栗子,嘎嘣咬碎后,拿在手里把壳一剥开,往地上一甩,再踩上一脚,并使劲碾了几下。
这才像解了气一般,吁了口气,然后轻松惬意地嚼起了栗子。嘴里咀嚼着栗子,心里去在腹诽丁默卿:当年你英明神武的爹都栽在老夫手里,就你那样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