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瑶把嘴里的吐沫咽了下去,好险好险,差点就呸了未来嫂子爹一脸。
小霸王学着苏默德,和和气气,渗了一地人:“今日初一,听说大人摆宴,特意来给您拜个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默德下意识地觉得沈之瑶是来砸场子的。
凤陵城谁不知道沈之瑶那个小霸王天天就干坏事,这几年就没见到沈之瑶来给谁拜过年!
老太傅汗毛都倒立起来了,仔细回忆了一番,他应该没惹着沈之瑶吧。
他思忖了一番,决定将沈之瑶拒之门外:“沈姑娘,今日上门的都是一些文人,只怕……”
“沈姑娘!”
苏薄荷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姿态:“沈姑娘,你是来拜年的吗,外面太冷,我们进屋说。”
哎呦可气死他了败家姑娘!!!
“咳!”易昭烊试图用咳嗽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瞪着小姑娘无声警告,他还在呢!
苏薄荷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她把视线转到易昭烊的身上:“易公子也来了,正好今日爹爹设宴,以文会友,身为云岳高徒,公子何不大展身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嚯,男女分席,就是光明正大地把他和沈之瑶分开!
没想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苏薄荷!
他点了点头,笑容温和:“好啊。”眼神中分明带了警告。
苏薄荷打了个冷战,不再理会易昭烊,带着沈之瑶进了门。
苏太傅很纠结,一来他不希望苏薄荷和沈之瑶在一起,万一沈之瑶把自家乖乖带坏了怎么办?二来他又想和易昭烊探讨学问,聊聊文章。
还没等他想明白,两个人都踏进了苏府的大门。
易昭烊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到了男席,好巧不巧,看见了对着花吟诗的傅思敏。
大年初一,皇子王妃照例进入宫中与女帝请安。
苏太傅特意挑在这一天开门,就是不想让皇子直接参与,让这场文人之间的聚会变了质。
苏家文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凤陵城中五品以上的文官,可带一名学子参加。
傅家举荐的学子叫刘天,只要获得了苏太傅的青眼,以后为宋少风办事就更加方便了。
易昭烊四下环顾了一番,易禛没来,也是,易家现在连一个能代表他的人都没有,自己家里一团乱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吟诗作对。
易昭烊被管家带到了庭院中央,周围人看见他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这不是被沈之瑶抢回家的易公子吗?他怎么来了?
沈之瑶和易昭烊的风流话本在凤陵城传的风生水起,有羡慕的认为这是一段传奇佳话,有不齿的认为二人本末倒置有失体统,只有少数人记得易昭烊是云岳山人的弟子。
在傅思敏的示意下,刘天率先出了头:“久闻易公子大名,今日在苏府遇上,不知公子可否为在下解惑?”
“公子请问。”易昭烊作了个请的手势。
“都说易公子是云岳山人的弟子,俗话说的好,男儿志在千里,易公子这样的男儿,不去为国效力,反而日夜流连在一个女儿家的身边,还被人抢了去,怎么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刘天的这番话说得噱头满满,几乎是把易昭烊和沈之瑶这点事儿用了最恶意的表达方式,易昭烊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刘天被嘲弄的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说中了你的心事?哼,云岳山人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易昭烊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师出哪家。”
没等刘天回话,易昭烊又继续道:“我看刘公子对着凤陵城的传言可谓是无不知晓,就连着传的古怪的八卦都清清楚楚,看来你的老师没教会你四书五经,倒是教会了你耳听八方,这是其一。”
“其二,你非我父母,兄弟,师长,何必管我夜夜流连在哪里,若你真想管我的事儿,好巧,我还缺个儿子。”
刘天连憋得通红,刚想还口,就听得易昭烊继续道:“其三,今日苏大人府上做宴,乃是以文会友的盛宴,这位公子张口闭口人家长短,怕是不妥,再者说,沈家乃是忠义世家,我被赶出易府沈家仍下了聘礼,我正正经经的入赘女婿怎么就成了被抢的?“
“你一个入赘女婿,有什么好得意的!”刘天气急,话都不经过思考,直接说出了口。
人群中有人露出不赞同之色,就连苏太傅都微微皱眉。
易昭烊冷笑一声:“狗眼看人?”
“你!”刘天脸色发白,说出的话更无章法:“你不过就是攀附上了沈府,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本来也没什么很得意的,我心悦沈之瑶甚久,不违礼法,不悖纲常,倒是这位公子很得意,也不知道借着谁的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易昭烊!”
“够了!”苏太傅一声暴喝,止住两个人的争吵,他冷冷地看着傅思敏:“傅公子带来的人实在是让老夫大开眼界,还请公子早早把人带回去吧!”
刘天还想再说什么,傅思敏急忙把他拉住,他知道苏太傅是生气了,赶忙赔罪道:“先生,刘天并非是故意的,还请大人看在家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傅思敏把傅正恒搬了出来,让苏太傅更加厌恶,这种厌恶被他藏了下来,三品大员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索性拂袖,去了后院。
傅思敏讪讪笑了一下,连忙拉着刘天去了另一边。
人群之中有一些人为易昭烊刚才的坦荡荡的气势折服了,小公子除了入赘给沈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诟病的事情。
有学子走上前去与易昭烊一同探讨学问,易昭烊非常有耐心地一一为他们解答,所说出的观点引得学子们一片惊呼。
云岳弟子,岂有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