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自己的灵力一股脑倾泻出来,化为白色微微透明的光球,顺着自己的想法从殷晟的脑袋陷了进去,一路往下,汇集在他胸口。
飞电感觉自己的骨头有点疼,它们在缩小,从一个人,缩成狐狸那么大。
他身上已经没有灵力可以维持他的人形了,他马上就要变成狐狸了。
他想想还有什么事情……对了,虎符。
他将虎符放在殷晟的手边,和刀仙放在一起。
这是他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
他右手摩挲着殷晟的眉,忍不住闭上眼睛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再睁开,自己已经掉到了殷晟的枕边,低头看看,手脚都变成了爪子。
“傻弟弟,”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吓了他一跳,他回头看去,是偃月,她摇着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你终究还是救他了。”
飞电跳到她怀中,刚化身为狐狸,他还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沟通。
偃月道,“你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阻止你……”
飞电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怀中,心说自然快,就是不想让你们阻止的。
“但可知道,这小皇帝先前是被化作你的摸样的人杀害的,他也不知道是你救了他,他醒了之后会恨你……你又何必救他?”
飞电抬起眼睛怔怔地望着偃月,虽然无法说出来,但那眼睛中的意味分明就是只要他好便好。
偃月无奈,道,“我们回云忧去吧,你的任务,失败了。”
飞电用脑袋蹭了蹭偃月的胳膊,回头看了一眼殷晟,只一眨眼,刚才的场景并全部消失在自己面前,现在头顶着碧瓦蓝天,底下是鲜嫩青草。
他,回到云忧了。
……
飞电的灵力在殷晟体内转了一圈,殷晟才慢慢睁开眼睛。
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之后,仔细看看,这不是自己的营帐吗?
他试着坐起来,发现身体有些僵硬,稍微牵扯一下,胸口也疼的很。
胸口疼……
殷晟想起来了,是飞电要杀他,将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现在,是他福大命大,没死么?
殷晟动作有些困难,便坐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打算恢复一下力气,一不小心瞥见枕边放着的刀仙和虎符。
他拿起虎符,翻来覆去看了看,确定是真的虎符,心里有些奇怪,虎符不应该在殷迹晅手里吗?是谁替他拿来的?
不过先不管了吧,有虎符总是好事,他将虎符收好,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刀仙良久,挑了挑嘴角将它拿起来,自语道,“作案之后,连凶器都忘记带走了么。”
那声音却冷的渗人。
他还在休整着,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拉开了,小皇端着盆水走进来,走了两步才发现殷晟现在是坐在床上,握着把刀直直看着他。
小皇愣住了,手中的水也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响,镜元颖从外面撩开帘子,问道,“小皇,你怎……陛下,你醒了!”
镜元颖满脸的惊喜,连忙进了营帐,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小猫和镜。
殷晟心里有些失落,他一直希望那是一场梦,或者是他误会了飞电,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只要看见飞电,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相信他的。
可是果然没有看见。
呵呵,他是去找殷迹晅了吧。
殷晟撇了撇嘴,初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问道,“镜,我躺了几天?”
“已经有十天了。”镜元颖从惊讶和惊喜中回过神来,恢复原本宠辱不惊略带微笑毕恭毕敬的摸样。
“都这么久了啊……”殷晟盘指算了算,道,“许昌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风大人已经被成功营救出来了,殷迹晅也被捉拿,就等着陛下回去定夺了。”
殷晟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当夜,殷晟便带着数目只有之前一般的断指军踏上了归途。这一整路殷晟都没有什么表情,与先前那个动不动撒个娇,见了谁都不吝啬露出自己的大酒窝的阳光小皇帝判若两人。
他躺了十天,便性情大变了。
他们花了七天的时候回到许昌,风凌谙率全程百姓出来迎接,瞻仰这个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铠甲的小皇帝的风姿。
进了宫,脱下战袍,召见风凌谙,问他,“殷迹晅在哪儿?”
风凌谙回答道,“只将他软禁在先前的瑞王府,还不曾将他关进大牢,不过他没了虎符,无法调派兵力,府上也只有他自己为数不多的人马。”
“好,”殷晟拿起弓箭,对风凌谙道,“他谋权篡位,该死。寡人这边去亲手杀了他。”
风凌谙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殷晟便冲了出去,他只好派些人在后面跟着他,以免瑞王府的人对他不利。
到了瑞王府,殷晟骑着的马踹开瑞王府的大门,进了院子,看见殷迹晅正一脸悠闲的独自对着一盘棋。
他看见殷晟进来,脸上稍微有些惊讶,可是片刻之后那惊讶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无所谓。
“你居然没死。”殷迹晅语气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