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使自己不倒进莲花池中，对着岸上那个怪物冷冷说道，“何方妖孽，你究竟对镜做了什么！”
那怪物似乎被殷晟的语气吓到了，突然停止了笑声，这时殷晟才听见远远传来的笛声，低沉悠扬，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是谁在吹笛子？
殷晟看了看面前的怪物，他明显不像是有智慧的妖精，会不会就是个完全没有思想，只凭别人操纵的玩意儿？而这吹笛子的人就是在操纵他的人？
可他已经来不及分析跟多了，暗红色的池水开始向外突出泡泡，一个又一个人头从低下浮了上来。
糟了……殷晟暗吟一声，控制不住无力的双腿，倒在莲花池中。
第二百零七章 日♂万机
红色的池水浓稠的如同泥浆，散发的恶臭导致殷晟根本无法呼吸。他之前很少来这里，根本不知道这莲花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那些莲花开的依然灿烂，一朵朵绚丽如火。
这些人头让殷晟想到了之前在逍遥山上遇见的千草，都是一样的恶心。
一个人头的头发绕上他的脖子，殷晟向后退了两步，脚后跟抵到池中的石头停了下来，也保持着不摔倒。
他伸出双手捏着那个人头，指甲嵌入人头里面，已经被泡的肿胀的人头的皮毫不费力就被拉开，连里面的头骨都软的不经一拽。
红白相间的脑浆从里面流出来，滴入莲花池中，泛起的污浊的泡泡升起又破碎。
殷晟已经退到了池中央，被四周的人头包围了。他完全无法上岸去，更何况岸上还有那一只大怪物。
他也知道现在对这些人头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济于事，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
人头又开始往他身上蹭，攀上他的脸，绕着他的脖子，拉紧头发，殷晟已经开始呼吸困难了。
“吸干他的脑浆吧，咦嘻嘻嘻嘻……”绕在他周围的人头突然说了话，殷晟眉头紧蹙，想想要被这些东西吸干脑浆就恶心。
“我还没有做很多事情，怎么能死在你们这些杂碎手里。”殷晟冷冷地开口，威严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我是王者，所有试图伤害我的东西都会粉身碎骨……不过我想你们也不怕吧，你们本来就是没有身骨的废物。”
“那就让废物杀了你。”人头的头发勒地越来越紧，又细又坚毅的发丝似乎是要陷进他的肉里。
殷晟闭上眼睛，他想，要是能像在玉璧之中那样，觉醒起来就好了。否则身为一个人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这些粘腻恶心的东西。
突然间狂风大作，就算殷晟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面前猛烈的白光，他惊讶地睁开眼睛，居然看见化为半狐型的飞电，悬浮在半空中，手中的刀仙泠泠作响。
一刀劈下，殷晟周围所有的人头都向两边分开，红色的池水被这风吹开，像冻住了一般凝固在一起。
殷晟脚下的稀泥也如同地面般结实了，他拽开脖子上的人头，迅速跑上岸去，飞电将刀抛给他，殷晟接了，对着岸上那个怪物从头劈了一刀，怪物瞬间分为两半。
飞电落到殷晟身边，急忙对他道，“这莲花池充满了瘴气，我们快走吧！”
殷晟看了看被定住的人头，问道，“这样走？这些人头怎么办？”
“别管了，离开这个池子，明日正午，阳气最重，温度最热的时候派人来填了它！”飞电说着，拉着殷晟离开了这里。
急匆匆地回到寝宫，飞电才停下来，略带着怒气问道，“大半夜的你往那跑干什么？不知道那是山的后面，终日不见阳光，阴气很重吗？要不是皇后刚才告诉我你去……你就死在那里了你知不知道！”
殷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郁闷，想着他好歹也是个上面的，可每次都要飞电这个下面的救他。
简直可悲。
现在又被飞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心情更郁闷了，怔怔地看着飞电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倔强又坏心眼，以欺负狐狸为乐的少年。
飞电的目光不小心瞥见殷晟脖子上的伤口，眼中愤怒不在，转为关切，这表情明显被殷晟发现了。
殷晟眼珠转了转，突然捂着脖子，虚弱地倒了下去，飞电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身体。
“你怎么了？没事吧？”飞电焦急地问道。
殷晟偷笑，装死者中方法果然是对付飞电的最好方法，从十年前开始就是！
“你也说那个池子里都是瘴气了，我一个凡人，被瘴气入侵，恐怕就要死了吧……”殷晟气喘吁吁，半眯缝着眼睛，看上去十分痛苦。
“不，不会的！我可以再救你一次！”
“再救我？然后你再回云忧十年？”殷晟苦笑着问说道，“那不如让我死了好，我可不想再与你分开十年了……”
“殷晟……”
“虽然你平时有点呆，但是在行兵打仗上还是有一点天分的……飞电，等我死后，你好好辅佐怀卿当皇帝，好不好？”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咳咳咳咳……”殷晟咳了几声，努力站起来，挑起飞电的下巴，与他水汽满满的眼睛神情凝望了半晌，然后默默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殷晟知道现在自己做什么飞电都不会拒绝的，这蠢狐狸对“受了重伤快要死”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事实上，殷晟也知道自己的体内因为拥有飞电之前的灵力而比普通人类要强健许多，刚才那个头发丝，除了皮肤破了有些疼之外，其实没有任何不适。
殷晟格外自然的抱着飞电扑倒在床上，隔着衣服在飞电腰腹间徘徊的手缓缓伸入里面。嘴巴从飞电的双唇移到他的耳畔，伸出舌头轻轻舔吻。
做这种事情，真是安抚暴躁的狐狸的最好方法。
“殷晟……你受伤了啊……”飞电很是担心地转过头，对上他的眉眼。
已经完全不同十年前了，他的殷晟，已经这么成熟，这么稳重，他做什么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有底才是。
所以说，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死掉。
飞电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果然，自己蠢的如十年前一样，就算知道他在装，还是无法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