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筠溪听闻,便甩了甩袖子,狐疑的挑起眉梢,“真的吗?”
夭枝点点头,比珍珠还真。
玉颜淡扫桃花妆,柳眉如烟,眼眸盈盈,顾盼有流光。琼鼻悄挺,丹唇莞尔,一笑胜星华。其颜之色如朝霞映雪,美无度。
一袭丁香紫藕荷高腰广袖儒裙,裙裾绣有一片片细碎的桃花瓣,广袖轻薄呈纱,绣有流纹。修项秀颈,肌理白皙。亭亭玉立,淡雅如兰。岂不是美如画中仙?
“既然如此我们便出门吧~”邓筠溪眨眼,俏皮一笑。
于是主仆三人出了府门,包括沉姜。
清安。今日街上比平常要更热闹,灯笼高挂,红带缠树,一片喜洋洋之色。人声鼎沸,人海皆聚在桥边的高台之处。
邓筠溪在心里了然一笑。
京师问安国早年以文为重,盛推读书风气,于是先帝便定了这一规矩,每年皆在四月廿一举行一场雅赋大会,以诗会友,陶冶情操,历年来地点都是定在国都。
雅赋大会,是文人墨客之间的高山流水,是才子佳人之间的情投意合,也是对诗接龙的夺魁出彩。有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而这一次雅赋大会,邓筠溪记得在原著里,原主借机发落羞辱沈将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一身腥,还助了人家夺魁。
她敛了心绪,便带着夭枝与沉姜去了一间桥边经营的茶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象。
她磕着瓜子,说话含糊不清,“这对诗接龙啥时候开始啊。”
夭枝回道,“戍时。”
“咳咳,戍时!?”邓筠溪听到答复后不小心哽了一下喉咙,戍时,不就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吗。
她喝杯茶润了润喉咙,接着问,“那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巳时,离对诗还有半天时间呢。”夭枝回答道。
邓筠溪暗翻一记白眼,何止半天,明明是大半天啊。
无聊的伸了一个懒腰,她便用晾凉在一旁的茶水洗净自己手,用布擦干后,她便起身离桌。一双明眸一动,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唇角。
脚步缓缓,正往拐角处的楼梯口走去,“你们跟上啊。”一边跟她们说着,她便转过了身子倒着走。
然后再回过身来时。
“嘶,疼死我了。”邓筠溪哎哟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好像撞到了许多天前的那堵墙,硬邦邦的,疼的她眼泪花都快要冒出来了。
“小姐——”夭枝、沉姜异口同声道。
她退后一步,揉着额头,抬首看自己撞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长身玉立,面容清隽,目光清朗,不含笑意,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像一湖月色。着一袭蓝灰色织锦长衫,衣襟处绣有滚滚云纹,腰挂青碧莲华玉佩,外罩一件靛蓝色对襟长衫。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邓筠溪揉着额头的动作迟疑了好一阵,方才呐呐道,“你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个短小君
☆、高山流水狭路逢
隋君清眉心微拢起,有些不悦之意。
介于身比邓筠溪要高,所以这般近距离下,他便往后退一步,垂下目光与她对视,端看间,刚好看到她额角的伤痂。
她额间的发丝有点凌乱,所以没有将伤痂遮住。那块伤痂的面积约有一寸长,两指宽,看着倒是像新结痂没多久,而且周围还泛着淤青。
那日刺杀之事发生后,是闹得挺大的,别说满朝文武,就连市井小民都听闻了。堂堂将军之女竟在天子脚下出了事,还被撞破了脑袋导致失忆。
“小郎君,你这衣衫看起来不错啊,敢问这是什么料子做的?”邓筠溪嘴角微翘,笑问道。
隋君清被她说话的声音给敛回了心绪,于是他浅淡的睨了她一眼,双目如谭,波澜不惊,对于她的话没有作出什么回应。
邓筠溪见他没回答,却也不恼,而是假模假样的轻哎一声,忽然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好看的小郎君,我知道你的衣衫是什么料子了。”
他稍稍挑眉,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邓筠溪粲然一笑,双颊浮现出浅浅梨涡,她忽的往隋君清的位置凑近身子,将手放在嘴边,神秘兮兮道,“你是做我夫婿的料子啊。”
说完后立马退了回去,扬着一抹明媚的笑容,有点挑衅的看着他道,“小郎君真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好看的人。”
“唔,有机会再见的话我再跟你说第一个好看的人是谁,走喽~”
说完后她也不等人家给什么回应,双手提起裙摆,绕过他就往楼下走去了。
夭枝与沉姜面面厮觑,对于小姐调戏尚书大人感到震惊。等回过神要跟上时,邓筠溪已经下楼了。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路过隋君清时,夭枝便对他行了行礼,十分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隋大人,我家小姐自失忆后便这副模样,希望您能谅解。”
“无碍。”他敛下眉,淡淡回应。
遂,夭枝向着他又行了个礼,才与沉姜一齐下楼,往邓筠溪离开的方向追着。
她们走后,隋君清入了座,小二端来花茶,搁在桌上,那茶烟袅娜,清香馥郁。
他提壶,往杯里续茶,茶水水质清透,落入杯中,如同玉璧。
须臾,他便将红壶放下,继而抬首往窗边看了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凝视间,双眸慢慢的就失了焦,如同走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