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君清敷衍的看了一眼,“嗯。”
“嘻嘻,多谢你昨晚送来的红糖姜茶啦~”她莞尔一笑。
隋君清却是眉心微攒起,语气复杂,“我…送你红糖姜茶?”
邓筠溪嗯嗯点头,“喝下一碗,神清气爽呢。”
隋君清觉得额角微疼,他什么时候送过她红糖姜茶了?他干嘛要送她红糖姜茶?
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他本来张了张口想去反驳一句,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却是不言语了。
“今夜是否能到达灵西县?”她询问道。
“嗯。”他惜字如金道。
“哈,你放心!我绝对不捣乱,而且我也绝对能帮上/你的忙,让你的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她拍拍胸脯保证道。
隋君清呵了一声,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不过,”邓筠溪忽然凑近,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隋君清长睫轻颤,眼帘一抬,便将她凑近的倾城容颜尽收眼底。有风拂过她鬓边青丝,不禁稍引了一棠花意清甜。
“我们回途时,要非常谨慎小心,尤其是经过青间竹岭的时候。”她说话语音清亮,咬字清晰,眉蹙着,流露出几分认真之色。
相比之下,隋君请眉眼神态自若,唇角只是微微向上扬起了一抹弧度,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轻声说道,“为何?”
邓筠溪嘬了一下腮帮子,其唇色鲜红夺目,她解释含糊,却莫名带着一分坚定,“这你就不用太费心了解了,毕竟是我们女人的第六感。”
隋君清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邓筠溪见他好像没听进去的样子,不免挑起了眉,佯装生气,“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有没有往心里去啊!”
隋君清淡淡的瞥一眼她,“坐好。”
没有给她正面回复,邓筠溪面色微愠起来,哼一声便坐回去。于是泄愤似的吃起杏仁饼,不听是吧?等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有你好受的!
还不信我?嗤。
用早膳间,由于邓筠溪一下楼,不是一心顾着与隋君清聊天,便是一心顾着吃。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客栈里,那各色男人对他们的时不时打量。
潜危,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你有你的红糖姜茶,我有的景泰蓝水波纹手镯,不是很甜,但是很灵。
☆、一川月白寒光碎
入夜前,马车赶到了灵西县。
邓筠溪撩开帘子,待看到外边景象时,她便不禁唏嘘了一下。这灵西县与她一路上看过来的繁荣不一样,街道冷清,甚至有点萧条之意。
这县城积贫严重,钱途堪忧,所以商贩也去了别处做生意。而盖因土地贫瘠干旱,农民收成也不好,奈何上头又有税务压着,在这双重压力下,农民更不好过。
灵西县尔今便是一副民不聊生的荒凉现象。
马车轱辘行驶在大道上,车轮声响噪耳,暮色余晖将车影拉得极长,极细。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瘦的脱相的孩子们围一起玩耍,皮肤黝黑,却眉开眼笑的谈天说地。
年少不知忧苦,欢声笑语又复一。
放下帘子,邓筠溪心中愁云遍布。
来到当地知县府里,刚下了马车,就看到那在大门已等候已久的知县大人,一脸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身着惨青色官袍,胸口绘有九曲蛇蟒,以墨黑色腰带束腰,可看这大腹便便的样子,邓筠溪还真担心他会把自己的肚子勒爆。
这知县大人姓张,长得一脸纵欲过度相,每当眼睛笑成一条缝时,总觉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尚书大人,大小姐。”张杉咧嘴笑着,拱手作揖道,可能出于敬畏,他总是含着背,作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
隋君清神色淡淡,轻点了下颌,算是受礼。
“已为大人与小姐准备了上好的佳肴,里边请——”他将头微微垂下,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作有请道。
邓筠溪看着他那副样子,轻摇摇头,叹道:真是个废物。
用完晚膳,隋君清与张衫有公事要谈,邓筠溪也不好纠缠,索性自己找了个借口就下去了。
一川月白寒光碎,西风乍过境,凉意泛。
邓筠溪双手交叠撑着后脑勺,唇畔留笑,似乎是享受这一刻。她肆意的躺在屋顶上,神色悠然,瞳孔倒映半边星,晶晶亮亮,仿佛聚齐了世间美好。此时她还翘着二郎腿,轻微抖动起,当真潇洒。
这屋对面便是隋君清所在的厢房,她在屋顶上,可以看到那边烛影婀娜。门窗具关上,恍然与世隔绝般,邓筠溪猜着他现在在做什么?
极目远眺,也不免可惜他们之间隔有一道白墙,月白朗朗,夜色几分湛然。白墙上攀附长有大大小小的红杏花,枝叶相连,纠缠得不分你我。
她缓缓坐起身,又干脆利落的从屋顶跳下。此时此刻,她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踱步走向布满红杏的白墙边,丈量了一下,发现墙并不是很高,只比她高两个头而已。打定主意,她就在密灌里搬来了一块石头。
脚踩上去,有轻微摇晃,并不是很稳当。踮起脚尖,她双手紧紧攀着墙檐,脚下一使力,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