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邓筠溪揉揉脸,“不,他现在是我的人。”
夭枝:“……”您说的什么都对。
收回画卷,邓筠溪还将它妥帖的放到床头那里,轻抚了一下,像是抚着什么贵重易碎的宝贝。继而,她别过头对夭枝说道,“去将沉姜叫到兰亭等我片刻。”
夭枝诺了声。在她出门之际,邓筠溪将自己的被子拉高盖住那画卷,于是自己也出房门去找邓如衡了。
而丞相府那边。
那千金般贵重的李公子李尚正,此时正毫无意识的瘫睡在床上。
被止血带缠着的右脚肿大无比,好似个萝卜。许是怕他躺在床上乱动,所以他的右脚还被高高地给吊了起来。
本来是个值得心酸的一幕,但他的身形及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一块挂架子上的肥脂鲜肉,所以实在是心酸不起来,甚至会觉得有点滑稽。
隋君清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须臾,目光一移,可以看到,李尚正的脸色跟唇色都是苍白无比,又因为缺水的缘故,这嘴唇干裂得要有破皮的迹象。再在苍白的脸色对比下,他眼下那一圈乌黑格外显眼。
整个人就完全是一副蔫了儿气的样子。
隋君清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下一秒,他就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尚书也看到我家正儿这种情况了。”李朝权坐在床尾处,说话间便抬起了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隋君清,似笑非笑,甚至夹带几分讥诮。
“原来这应邀垂钓,钓的不是鱼……”他饶有趣味的摸了摸胡子,接着一声冷笑,“而是钓蛇啊。”
这话说的十分讽刺,然而隋君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目光极为平静,并不为此所动。
“李公子身上余毒可清完了?”他捻了捻双指,并没有去接他的话,“这特制鱼饵又是谁做出来的?”
这场白石溪垂钓,是由靖王发起,出的事,自然也该由靖王承担。于公,他是要参与此事调查的其中一员,自然是要办的妥当。于私,靖王与闲王是对立局面。
“怎么?尚书觉得是我家正儿引来蛇群的?”李朝权站了起来,缓慢踱步走到隋君清面前。
“自己引来蛇群却被蛇咬?尚书也该清楚,正儿好歹也是你的表妹夫,他是会做出这件事的人?”李朝权将‘表妹夫’这三个字咬的极重,其意有所指,耐人寻味。
说完话,李朝权即便绕过他,直直走到紫檀平角方桌面前,站定了稍会儿,才单手拎起那天青瓷壶,分别倒了两杯热茶出来。
隋君清缓缓回过身,迎着李朝权饶有兴趣的眼神,他唇角微挑,然笑意未达眼底,更甚之是眸色逐渐冰寒。
“尚书想怎么查?”李朝权举起一杯茶水,向他做了个“敬茶”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怎么?”隋君清目光轻淡的落到他脸上,其间语气毫无平仄,甚至是平淡如水,可莫名间的,总让人觉得会有压迫感。
正是如此,李朝权握着茶杯的五指不断收紧起来,似乎是对他有所忌惮。
李朝权年岁已大,面容也显老态,可常年的雷厉朝政让他看起来依旧威严不减。不过,在面对隋君清时,他总觉得自己失了些许气势。
隋君清对于他什么表情,什么内心想法似乎一无所知,抿了抿唇,他上步向前,撩开下摆便施施然的在檀木椅上坐下了。
“李公子是什么样的为人,只有他自己清楚。既然丞相一句钓鱼钓蛇的,难道就不好奇你家公子究竟是如何钓上?”隋君清不以为然的反问他。
如何钓上吗?李朝权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随即拉开那张檀木椅,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隋君清,讥笑道,“尚书是想表达些什么?”
隋君清没理他,反而是别过头,看去裴绝站着的地方,只一眼神,杵在一旁的裴绝就懂了。
“李公子的特制鱼饵,包含有迷惑及引诱蛇类前来的白因,白因是一种特殊饵料,它同样是鱼类所喜。因为白因不太常见,所以极少有人会知道它的作用。”裴绝从怀中取出一个纸袋子,说话间,又走过去递交给隋君清。
“听闻这特制鱼饵是由李公子一人做出的,但其下属为了从中获利,便乔装匿名前去与那些世家公子进行交易,这一切,李公子知情。”裴绝说道。
接过纸袋子,隋君清慢悠悠的将它给拆开,低着眉目,其话语浅薄,“李公子用白因制成饵料,为取利益而又进行贩卖,你说他可怜,但他确实可怜吗?”
抬眸间,两指便从纸袋子里取出了两张杏色的纸,他晃了晃指间的两张薄纸,看去李朝权的眼神如秋月霜华之冷淡。
“关于白因,丞相说说,这李公子是知,还是不知?”他将两张纸扣在桌上,轻缓的推移到李朝权面前。
李朝权面色微凝起,过了几会儿,他才将推到自己面前的那两张纸拿起,大意浏览了一遍下去,他不禁皱起眉头。
“既是我丞相府内部出了问题,那本相自是会将此奸细揪出来。”李朝权脸色微愠,五指倏然收紧,两张杏纸就在那一刹那被攥得皱起来。
见状,隋君清若有似无的笑了下,笑意浅淡。他将食指曲起,并在桌上轻叩了一声。
“望早日得到丞相的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白因。
三无产品。创始人:我。麻烦打钱。
☆、清安实未成清安
离开丞相府。
在隋君清的轿子前脚刚回到尚书府时,邓筠溪的轿子就在后头落下了。
一直注意着隋君清的邓筠溪在轿子落下后,便是将帘子一掀,先声喊道:“隋公子~”
一边说着,她又急切的跳下了轿子。
“隋公子想吃樱桃吗?”
殷勤地跑到隋君清的轿子面前,邓筠溪看着他从轿子下来,张口就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