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筠溪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了,“这里有我跟夭枝就行了,多了人反而容易出错。”
妇人短促的呃了一声,似乎有点不放心。因为她在将军府的膳房待了十多年,可以说是邓筠溪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邓筠溪进过膳房,也就是说,在她的印象里,邓筠溪就是……不会做饭的人。
然而这个被打上“不会做饭”标签的邓筠溪此时风轻云淡的摆手,“你们快些出去吧,我的时间不多了。”
妇人低眉,“是。”
即刻回过头,她吩咐起那排列整齐的下人们,“都听到大小姐的话没有,出去吧。”
一声话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一个接着一个出门了。
邓筠溪走过去,将他们采购回来的东西一一分类好。夭枝被她晾在一旁,觉得帮忙不是,不帮忙又不是。
“小姐是要做什么呢?”她仰着脸,十分好奇的问道。
邓筠溪贼嘻嘻一笑,卖起关子来,“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夭枝:“……”
作者有话要说:千山万水总是情,加个书签行不行~
我发现我现在总是翻以前的剧在看,比如“木棉花的春天”?hhh
☆、兰亭有味知入骨
夜色清妍,一片月明。
“隋公子来了没呢?”邓筠溪趁夭枝转身拿唇脂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没看到沉姜,所以隋大人应该是还没来吧。”夭枝在梳妆台上一边挑着唇脂盒,一边回话,等挑了个称心的她便回过身,看着邓筠溪时其眼角眉梢都挂着温和的笑意,“小姐过了今日便是十八了。”
是啊,十八了,邓筠溪微微叹气。在这个世界里,女子十五及笄,已算成年,而十八未嫁,便是老女人了。可是,还没穿书前,她就是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
等上好了妆容,邓筠溪急不可耐的欲要出门时,沉姜却带着四位华服小姐过来了。
迎面过来的小姐们,个个容貌昳丽,气质上乘,各有其千秋,恍同风花雪月。此时邓筠溪半只脚还停留在门槛外边,看着那四位有说有笑的,目光不由得懵然。
“你们……都互相认识?”邓筠溪眉心轻拢,语调上扬,带着捉摸不透。
她一出声,那几位有说有笑的便停了话头,纷纷看去她。
“嗨,这不是我们的大寿星吗,怎么出来一半不出来一半的。”杨知宁抱着双臂,看着她的目光满是促狭。
末了,还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前没见过,聊着聊着也就你看到的这样了。”
邓筠溪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沉默了会儿才问她们道,“那你们是都进来坐一下还是随我去兰亭那边?”
“兰亭吧,我刚刚好像看到我五哥往那边方向去了,约莫是如衡也在那。”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杨知宁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杨知玉。
杨知玉又不是听不出画外音,被自家姐姐这般揶揄,她心里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明面上她却佯装淡定好似没听到。
邓筠溪意味深长的拉起长音,“那还等什么,一起去呗。”
走的时候,邓筠溪还故意落在后头,以至于明纯和沈将离还在疑惑她要干什么,只见她嘘了一声,继而绕到她们中间去,沈将离见她神经兮兮的,刚想问她要干什么,她忽然就挽起了两人的手,压低声音道,“…….那个,隋公子来了没呀?”
明纯还以为她要干嘛,原来是问这个,“都在兰亭呢。”
“嗯?今天兰亭竟这般热闹吗?”邓筠溪讶异,倒是有点好奇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
明纯与沈将离同时耸肩,对此不知。
这时沉姜便忽然别过头,与她说道,“少爷研究了新的糕点。”
邓筠溪:“……”
杨知玉双眼一亮,“如衡哥哥竟还会做糕点吗?好厉害啊。”
闻言,邓筠溪故作深沉的摇摇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天真,太单纯了。
此时,兰亭。
“水呢?有没有水?就算没有水,像茶啊酒啊的也可以啊。”杨知一掐着自己的脖子,欲哭无泪的对着亭外的侍女嚷嚷道。
声音之大,此情此景莫名诙谐。
邓如衡以手撑着下颌,喜怒不形于色。目光扫过面前这一碟碟精致小点心,忽然就忍不住心下起疑,难道他的甜点有这般叫人难以接受?
杨知一还在跳脚嚷嚷着喝水,盖因此时桌上的茶水已被倒完了。邓如衡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落在离得最近的茯苓饼上,他两指一捏,将茯苓饼递到旁边男子面前,“隋大人,赏个脸,尝尝?”
隋君清眸子一低,虚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茯苓饼,颜色雪白,皮薄如纸,甜味馥郁极浓。他神色不动,抬起手便接过,也没说些什么。
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这茯苓饼入口即化,清爽可口。其甜味……隋君清轻敛了下眸子,将这一小口茯苓饼艰难的吞下去。
这一幕落到杨知行眼中,他将身子微微后倾,呈掩饰的姿态。
每年去将军府,他都有机会去尝一次邓如衡做出的甜点,其实早几年他做的甜点还不似这般的甜,蛮平常的,好像是从前年开始,他才有了嗜甜的习惯,而且这甜,还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甜。
但隋君清这才第一次吃了邓如衡的重度甜甜点,表情却能做得如此淡然,他也是由衷佩服。看来尚书大人不仅在朝廷掌权狠,就连在对自己也是如此狠。
邓如衡没有注意到杨知行在干什么,只是唇角一掀,看着隋君清随即就有点发难似的一问,“隋大人觉得本少的茯苓饼,如何?”
隋君清沉默了会,才淡声道,“可以接受。”
邓如衡眉梢一挑,没想到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