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没挂车牌的帕萨特,我努努嘴问刘洋:“谁呀?看你笑的合不拢腿。”
刘洋眨巴眼睛说:“程正龙啊,他现在跟着一个外地老板放贷呢,也算是我半个线人吧,今天去抄的几家麻将馆就是他给我递的点。”
刚到市里那会儿,程正龙、大涛和刘洋一块组队来投靠我,后来因为跟江君的弟弟干仗,他被砍了两刀吓怕了,主动脱离了我们这伙人,之前一直听说他在酒吧街当服务生,没想到现在摇身一变竟然都开上“帕萨特”了,看来每个人还真是有自己不同的际遇。
“对了,过两天我一个同事要结婚,你把驼子这台a4借我开开呗。”刘洋拽开副驾驶的车门,笑呵呵的问我:“找我啥事啊?”
我吸了吸鼻子问:“洋仔,你舅的司机你认识不?”
“我舅的司机..”刘洋歪头琢磨几秒钟后说:“以前是我本家一个表哥,现在换没换人我也不太清楚,咋地了朗哥?”
我磕磕巴巴的编了句瞎话:“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皇上前几天喝醉酒跟人吵吵起来了,听说其中有一个是你舅的司机。”
“行。”刘洋二话没说,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妈啊,我舅司机换没换人,是不是还是我表哥呐?换了啊,叫啥..”
几秒钟后,他挂断电话说:“我舅司机换人了,现在这个是外面招聘来的,叫陈铭,我让我妈把他手机号给我发过来了,要不待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聊聊。”
我摸了摸鼻尖迟疑片刻后说:“不用了,你把手机号给我,我自己聊吧。”
“朗哥,你脸色有点不对劲昂。”刘洋仰头看向我说:“你不会是打算对我舅使啥小绊子吧?我跟你说哈,咱是兄弟不假,但他跟我可是实在亲戚,你不会让我难做人吧?”
我笑骂他一句:“操,你想特么哪去了,说的我好像有能耐跟你舅掰手腕子似的。”
刘洋将要到的手机号发给我,仍旧一脸不放心的叮嘱:“朗哥,我说正经的,如果你跟我舅有啥误会,咱坐下来慢慢聊,不看僧面看佛面,行不?”
我举手发誓:“我跟你舅真没啥瓜葛,骗人波波生儿子没屁眼的。”
这边话还没说完,我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大鹏打过来的,我看了一眼没接,拍了拍刘洋肩膀道:“把心放肚子里吧,有啥事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沟通,我先去接小影下班了,明晚上咱们哥几个喝一场。”
“行。”刘洋蠕动两下嘴唇,挤出一抹笑容。
告别了刘洋,我发动着车子朝街口开去,给大鹏又回拨过去:“你那边有情况了吗?”
大鹏低声道:“从你走到现在,压根没人去派出所保释剩下的那帮刀手,不过我刚才看到你内个叫杨晨的朋友了,他和两个家伙在派出所门口站了几分钟,好像还跟一个巡捕聊了几句天。”
我瞬间提高调门:“你确定没有看错?”
老早以前大鹏见过钱龙和杨晨几面,不过算不上熟悉。
大鹏言辞确凿的说:“你忘了我因为啥顶罪的?上次跟老驴干仗,钱龙、杨晨还有一个叫吕兵的不是都来了嘛,我看的清清楚楚,刚才那个人肯定是杨晨。”
刹那间,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似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僵持几秒钟后,我低声道:“这事儿你们别管了,回去吧,对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事儿。”
“不往下继续抓了?”大鹏不解的问。
我苦笑着应了一句:“没啥必要了。”
放下手机,我怔怔的瞅着通讯录犹豫,我不知道这事儿究竟跟杨晨有没有关系,如果是有人挑拨离间,那为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可转念又一想,我和杨晨之间实在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啊,他根本没原因买凶干我。
迟疑好半晌后,我按下杨晨的手机号,电话很快通了,杨晨语调轻快的出声:“有什么吩咐呐朗老板?”
本身只是平常我们之间的一句调侃话,不知道为啥此刻我听起来却格外的刺耳,硬压着火气问他:“你在哪呢?”
“我?”杨晨微微一顿,语调不太自然的说:“在县城啊,等天黑就出摊,咋地?你不会告诉我,你准备回来吧?”
杨晨的回答让我心脏骤然一疼,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捻灭,大鹏不会骗我,既然他说刚刚看到杨晨了,就说明杨晨一定在市里,可他为什么要跟我编谎话?
电话那边的杨晨喊了一声:“没信号了啊?你咋不说话呢。”
“我这会儿手头上有点事,待会再给你打过去吧。”我木然的挂断手机,呆滞的望着车窗外自言自语:“到底是不是你晨子!”
我发了能有十多分钟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看了眼是王影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调整好心态,笑呵呵的接了起来:“怎么了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