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尖叫,孟胜乐慌忙猛打几下方向盘,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拖出两条黑色的印记,车头就跟喝醉酒似的一下子骑上马路牙,“咣”的撞在一根电线杆上,被憋灭了火。
巨大的冲击力,迫使我脑袋“咚”的一下撞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刹那间给我磕的有点迷糊,旁边的孟胜乐情况不比我好多少,同样捂着脑袋发出“嘶嘶”的低吼。
“草泥爹的,你开车就开车,瞅我干个鸡八!”我揉了揉额头上,冲着孟胜乐骂了一句,随即推开车门跑下去,朝着孟胜乐咋吼:“墨迹个鸡八,还不赶紧看看有没有撞到人。”
从车里下来,我转动两下脑袋,观察刚刚那人所在的位置,想象中血呼拉擦的残忍景象没有出现,一个白衣黑发的男人坐在路边,同样喘着粗气观望我们这边。
一看人安然无恙,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坠落,忙不迭朝那人跑了过去:“哥们,你没事吧?”
“你们这是谋杀!”那人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注视我,说话侬声细语,带着一股子南方那边的口音。
这人估摸也就三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细眉小眼睛,剃着个九十年代很流行的“陈浩南”似的大波浪长发,穿件奶白色的t恤衫,底下套着一条湛蓝色的铅笔裤,一只运动鞋趿拉在脚上,另外一只鞋子不翼而飞,此时脸色惨白,明显也被吓坏了。
“草泥马得,你有病啊?大晚上瞎逼跑个鸡八!”孟胜乐瞪着眼珠子跑了过来,指着那男人咒骂:“你说吧,这事儿咋算?我车肯定是撞报废了,不行咱们经公处理吧!”
男人被孟胜乐这一通咋呼吼的有点懵圈,沉默好一会儿才仰头开腔:“哥们,明明是你们差点撞到我的,怎么还反咬一口..”
孟胜乐吐了口唾沫,掐着腰厉喝:“你他妈是不是傻?这是机动车行驶道,自己不会看路标啊,少鸡八从这儿跟我扯淡,你说吧,咱是报警还是你赔我钱?”
男人艰难的爬起来,先是看了眼我们,然后又瞄了眼撞在电线杆上的“宝来车”,咬着嘴皮道:“那就报警吧。”
“行,你站着别动昂。”孟胜乐掏出手机就开始按号。
我推了下孟胜乐,挑动眉梢做了个颜色,示意他别把事情弄大了,这块天黑路暗,鬼知道有没有摄像头,别回头差点被我们撞到的那个男人再随便找个医院一躺,我们后半辈子可就真给自己找到活爹了。
“你别劝我,我给我舅打个电话!”孟胜乐搡了我一下,一副理直气壮的捧着手机吆喝:“喂,舅啊,我们在和平西路发生车祸了,好像是碰上个职业碰瓷的...”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随即猛然拔腿就朝路口跑去,速度快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就几个呼吸的瞬间,他至少跑出去几十米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彻底没了影踪。
我摸了摸鼻头干涩的呢喃:“呃,啥情况..”
“还啥情况,也就是你乐哥反应灵敏,不然咱今天肯定得赔个百八十万。”孟胜乐笑嘻嘻的将手机揣进裤兜,朝我昂头道:“我刚才根本就没打电话,就是想试试这小子的反应,你看看,是不是不出乐哥所料。”
我迷惑的问:“你咋看出来的。”
“你乐工作经验有多丰富你是不知道,没跟你们玩之前,我当过保安,干过网管,服务员、跑堂的,ktv服务生,只要你能想到的行当,我啥都干过。”孟胜乐臭屁似的掐着腰道:“以前我在网吧当网管时候,有一伙年轻人经常半夜三更去上网,跟他们混熟悉以后,他们告诉我,自己干的就是半夜碰瓷的活,就和咱刚从碰上那狗篮子差不多,深更半夜找个背人的街道等车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