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自称叫陈易的男人聊了几句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闪人了,出门以后,我直接拨通钱龙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钱龙才舌头梆硬的接起:“啥事啊朗主席。”
“什么玩意儿主席副席的,又特么喝大了吧。”我回头看了眼饭店,压低声音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办正事的时候不要给自己灌醉,咋一点记性没有呢。”
电话那边听起来闹哄哄的,尤其是苏伟康的嗓门尤为响亮,我搁这边就能听见他喊:“喝,一口气干光,谁不喝谁是爬爬..”
突然间我意识到,往后说啥都不能让这对甥舅凑在一起办事,一个虎逼加另外一个虎逼,产生的破坏力绝对堪比一台小型挖掘机。
“不给自己干醉,办不成正事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大公子的酒量。”钱龙嘴里像是喊着条鞋垫似的含含糊糊的嘟囔:“有啥指示你快点说,趁着我这会儿还有理智,要不然待会真被叶少给灌懵圈了。”
我吸了口气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问你点事。”
几秒钟后,钱龙那边安静下来,他低声问:“啥事你说吧。”
我没有打出租车,而是顺着便道往前走了十多米后压低声音问:“昨晚上,蹭咱们车那个男人你还有印象不?”
钱龙嬉笑说:“你说那个陈浩南啊,太鸡八有印象了,昨晚上我不是跟你们说,他腰上绝对别了把枪,今天我和大外甥聊天的时候,大外甥还说那男人绝对会功夫,拳骨上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外家呢。”
“你确定他身上有枪是吧?”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道。
钱龙不耐烦的说:“擦,你也喝了啊,耳朵咋还不好使呢,跟你说八百遍了,他身上绝对有枪,那人搞不好是个通缉犯也说不定。”
“行,你把杨晨手机号给我发过来吧。”我舔了舔嘴皮道:“速度快点。”
钱龙立马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我提高嗓门道:“墨迹,让你发就发,我能干嘛,难不成拎把刀杀了他啊,我担心他越陷越深。”
几秒钟后,钱龙给我发过来杨晨的手机号,底下还附录了一大堆话,大概意思就是让我别搭理他就完了,没必要非得吵的面红耳赤,看着信息我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钱龙和我的心性一样,我俩嘴上喊着跟杨晨以后要当陌路人,实际上在心底还是希望对方能过的好,毕竟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断就彻底断。
盯着杨晨的手机号,我抽了足足能有一根烟后,才咬牙拨通。
正如我刚才说的,也许我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但作为发小,作为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兄弟,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他能好,他跟着陆国康打打擦边球,捞点偏门钱,无可厚非,但如果跟玩枪的人厮混在一起,将来泥足深陷的话,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电话“嘟..嘟..”的响着,我的心也随之上沉下浮,生怕电话刚一接通,一听到我的声音,他马上回挂断,响了差不多十多秒钟,电话终于接通,杨晨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哪位?”
我押了口气,语速飞快的开口:“是我,你别着急挂电话,我想跟你聊聊,我这会儿在饭店门口往东一百多米的花池旁边,你过来跟我见个面行不?”
电话那头的杨晨沉默大概能有四五秒后,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傻逼,跟你说了多少遍,白天不要拉着废料走县城的主干道,你咋就是记不住呢,行了,等我电话吧。”
电话那边陆国康声音不大的问:“谁呀,发那么大火。”
“还能有谁,给咱们工地拉废料的杜老五呗。”杨晨随意回答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他那头的动静,我捏了捏鼻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