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千万别小看他,他跟咱们酒店的老板是亲戚,明面上是个保安队长,实际上店里的大小事情都归他管,连经理、老板都得对他点头下腰。”络腮胡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后,吧唧嘴巴道:“咱们诚意大酒店的后台老板可不简单,来咱这儿消费的都是市里面的领导和大老板,以后在后厨帮工,手脚一定要卫生。”
戴着眼罩和耳机睡了一路,一觉醒来,我已经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根本弄不清自己站在的位置,压了压嗓子问:“咳咳,大哥这儿是哪啊?”
“呃?老弟你不识字的么?”络腮胡懵了一下子,咧嘴露出两颗被烟草熏的焦黄的门牙道:“这里是青市的市南区,我们在的这条路叫金光大道。”
“哦。”我舔了舔嘴皮,没再继续多问啥。
络腮胡从一张高低床的箱子里翻出来一件白色的厨师服递给我,拍了拍我肩膀道:“也不确定你具体会干几天,我就不帮你申请工作服了,好好干,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我姓何。”
“好的,何哥。”我挤出一抹笑容。
不多会儿,我俩再次回到后厨,络腮胡将我安排给两个面皮白嫩的小青年,就背着手去忙别的了。
透过刚刚跟络腮胡的简短聊天,我大概弄明白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我在山d省的青市,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里,而林昆毕恭毕敬的那个男人叫朱厌,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而我目前要做的就是以帮厨的身份在这里挺几天。
帮厨的工作特别繁琐,听起来职位好像挺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个杂工,后厨所有的脏活和累活都归帮厨干。
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师傅”带着我熟悉一下厨房的关键后,就让我正式上岗,开始摘韭菜,面对一大筐子绿油油的韭菜,我有些哭笑不得。
曾几何时,咱也是当老板做大哥的人,别说特么摘菜洗菜,吃完饭我连碗筷都没收拾过,结果林昆是真不拿我当外人看,直接给我丢这块当杂工。
韭菜刚摘到一半,旁边就有人喊我:“小王啊,去把馊水倒掉。”
“诶!”我甩了甩手站起来,拎起一大桶馊水,朝着一个厨师问:“这玩意儿倒哪里啊?”
那厨师不耐烦的熊科我一句:“眼瞎啊?出了厨房,往东一直走。”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骂人干鸡毛。”我皱着眉头一下子不乐意了。
那人扶了扶脑袋上的厨师帽,蹭着我身体就走了过去:“自己干啥吃的心里没数是咋滴?跟你说两句话,我少干多少活,你负责吗?”
我被撞得往后一踉跄,馊水桶漾起两朵水花溅了我一裤腿,我瞪着眼珠子想骂街,又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我深呼吸两口安慰自己,一点不夸张,刚才那货跟我龇牙咧嘴叫嚣的时候,我脑海中竟然生出拎起菜刀剁了丫的想法。
说实话,我自己当时都被这个想法给吓住了,以前的我虽然情绪也暴躁,但绝对没这么凶残。
我拎着馊水桶边走边嘟囔:“一定是在丛林里留下的后遗症,难怪便宜师父说我变暴戾了。”
将馊水倒掉以后,我又趿拉着脚步走回厨房,此时可能是到饭点了,后厨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一个厨师朝着我吆喝:“那谁...那个小王,抓紧时间把韭菜摘出来。”
“诶。”我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屁股还没坐稳,又有人扯着喉咙喊:“帮厨的,赶紧把碗碟收拾出来。”
络腮胡子系着围裙,皱着眉头极其不满的呵斥我:“小王,你干什么呢?这都开始上人了,怎么还磨磨唧唧的没摘完韭菜。”
我舔了舔嘴唇,也有上火的解释:“我就两只手,你们一会儿让我干这一会儿干那...”
络腮胡子烦恼的打断我:“行了,别废话!赶紧把碗碟收拾起来,做事利索点,别特么总走神儿!”
“我擦!”我咬着嘴皮低吼一句,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死死揪住自己的裤边嘟囔:“平心,静气。”
忙忙碌碌的一中午就这么过去了,期间我至少有八九次想发火,最后都硬压下来,吃中午饭的时候,络腮胡子把我喊到一边,说是朱厌找我,我迷迷瞪瞪的端着饭盆走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