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迷迷瞪瞪的我,听到余佳杰的话,刹那间惊醒过来。
可能是见我半晌没吱声,余佳杰接着问:“朗弟..咱..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咬着腮肉发问:“正常死亡吗?”
“嗯,医院给出示了证明,估计待会殡仪馆的就得来拉人。”余佳杰声音嘶哑的说:“院方通知了她家里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过来,秀娟嫂子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早亡,除了老陈以外,就两个儿子,老大在部队服役,暂时联系不上,老二还躺在重症监护室。”
“呼..”我吐了口浊气道:“这事儿咱们办,你是本地人,比我懂这边的规矩,联系墓地什么的,你琢磨着操办,我让元元和小铭马上过去帮你。”
“怎么了?”躺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的孟胜乐立即爬了起来。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继续朝余佳杰道:“杰哥,这事儿不用省钱,该怎么操办怎么操办,需要咱咋干就咋干。”
“行。”余佳杰利索的回应,犹豫一下后,他低声道:“刚刚我和医生、护士进去看的时候,秀娟嫂子的桌上放着一张你写的保证书,我趁着没人注意收起来了。”
“啊?”我先是一愣,脑海中瞬间出现昨晚上我和秀娟单独对话的那些场景,心情沉重的应声:“嗯,待会你上陈凯二儿子所在的医院,替他缴纳足够的住院费吧。”
余佳杰随即发问:“需要安排俩人保护不?”
我想了想后出声:“不用,能说话的、脑子清醒的都没了,没人会去再难为他家老二。”
挂断电话后,我怔怔的望着天花板陷入了痴呆。
昨晚上,秀娟跟我对话时候,可能就已经想好了何去何从,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寻找自杀,如果她真的了无牵挂,我还能理解她是跟陈凯夫妻情深,可她明明还有两个儿子,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嗡嗡..”
我攥在掌心的手机,突兀又震动起来。
瞟了眼来电人姓名,我马上接了起来:“怎么了元元?”
李新元哈欠连天的开口:“会所有一件你的快递,我寻思羊城也没人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没敢拆开,想着问问你再说。”
“我的?”我一阵愕然。
“对,署名就是你的。”李新元解释道:“应该是资料什么的,就是一封挺厚的信笺。”
我沉吟半晌道:“你拆开看看吧。”
手机里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半分钟左右后,李新元声音颤抖的惊呼:“哥,是转让合同,永丰鞋帽城的全权转让合同,就是陈凯的那家工厂,上面全部盖着印章,应该假不了。”
我立即坐直了腰杆:“除了合同以外还有什么吗?看看寄件人。”
李新元很快回答:“没有寄信人信息,合同转让人是余佳杰,杰哥..”
我握着手机的胳膊立即颤抖了一下。
“喂,冯处..咱们今天中午咱们还老地方呗..吃不了啦,要开会?”就在这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刘博生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边打电话边朝我们挤眉弄眼。
我还沉浸在秀娟将合同莫名其妙转让给我们的事件中没有回过来神儿,所以没搭理刘博生。
他直接坐在我旁边,捧着手机道:“冯处,我能冒昧的问下,咱内部到底开什么高端会议不?连你最稀罕的人体盛都能拒绝,我跟你说哈,那姑娘可是我费老鼻子牛劲儿才物色到的,行,您转给我吧,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保证不会外传。”
不多会儿,刘博生挂断电话,拿拳头怼了我一下嘟囔:“咋地,大早上就犯傻啊?”
“滚一边拉去。”我烦躁的推搡他一下。
刘博生抓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一支烟后,手指轻戳手机屏幕,气鼓鼓的嘟囔:“麻痹的,咱们的点子是真够背的,我托了不少关系才总算跟羊城主管律法的一个头头搭上线,听说丫好人体盛这口,完事花好几万从艺术学院找了个姑娘,今天本来就约好了,老逼养的放我鸽子..”
“尊敬的羊城各位领导,你们好,我叫刘秀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我不知道我的这段视频会不会被重要领导看到,所以只能病急乱投医的将视频发给了很多人,如果老天爷保佑的话,我真的很希望能有位管事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一家做主..”
我正脑子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刘博生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女声。
我慌忙凑过去脑袋,结果看到手机屏幕赫然正是陈凯的老婆秀娟。
看视频中的拍摄背景应该就是在病房里,秀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昨天的那一身,窗外的天色是昏暗的,我估计应该是在我走以后她才拍下来的。
画面里,秀娟坐在病床上,声音不大不小的哽咽:“羊城的青天大老爷们,我想为我的家庭和自己鸣冤,因为一块拆迁地,我的家庭彻底毁灭,二儿子小腿骨折,大脑受到重击,至今还躺在医院昏迷,我老公昨晚被人蓄意谋杀,我想申冤,可却无路可去,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