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星宇带着朱青两口子出门,屋里只剩下我、李倬禹、秦正中和大案队头头老苗四个字。
“老苗,你去弄点茶水,我和他俩聊几句案情。”秦正中掏出烟盒分别给我们发了一圈,随后又将老苗支走。
我扫视一眼李倬禹和秦正中,没有马上接话。
而李倬禹则笑容满面的起身,替秦正中点燃夹在指间的香烟,干声赔礼:“中哥,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搞工地就是这样的,人多口杂,各种水平的民工参差不齐,这个朱福禄我其实挺有印象的,干活绝对是把好手子,就是太贪杯,我听他几个熟悉的工友说,这老小子中午在工地上吃饭都得偷偷的整几口,死在酒上面也不算太冤枉。”
“死者为大,说话注意点分寸。”秦正中瞪了他一眼,抽了口烟望向我:“小朗啊,这次你们确实冤枉,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好在朱福禄的儿子儿媳一看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市民,处理起来不费劲,这要是碰上难缠的,讹你钱还想祸害你,你都一点脾气没有。”
我笑着点点脑袋:“确实,多亏了中哥你从中周旋。”
此时的秦正中和李倬禹看似关系很一般,但是两人之间貌似多出来几分熟络,尤其当李倬禹拍秦正中马屁时候近乎毫不遮掩。
李倬禹又回头看向我微笑:“王总,咱俩的缘分真是千里一线牵呐,我工地上的民工喝醉酒居然能跟你碰上,然后要赔钱咱们还一块赔,这种巧合就算是电视剧估计也不敢这么拍。”
“我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天下就没有所谓的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我皮笑肉不笑的也点燃嘴边的烟卷,斜楞眼睛来回打量他:“禹哥啊,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会制造这种巧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者说了,敲诈我个百来十万,似乎既让你发不了财,也扒不掉我皮,有必要吗?”
李倬禹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撇嘴冷笑:“朗哥这一手推卸责任玩的真是炉火纯青呐,我制造巧合?我还特么怀疑是你在故意毁我,你以为死一个朱福禄可以对我造成多大影响吗?或者认为发生这种意外,我们公司的名誉会受到什么重创?我告诉你,想多了哥们,老子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反而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们耍诡计,我也没机会给底下的工人们展现我们辉煌公司的大气!”
我直接起身,抻手就朝他领口抓了上去咒骂:“你跟谁特么特么的!”
“松开我听着没?”李倬禹胡抡两下胳膊想要甩开我,同时讥讽的撇嘴:“深更半夜在街上溜达,结果还好心救人,你搁这儿糊弄鬼呢!如果换个人我兴许相信,但你和张星宇是什么智商、什么人性,我能不了解?碰上这种事情你们巴不得绕道走人,为什么留在原地,无非是你提前就知道朱福禄是我工地上的人,想亲眼看看我是如何背的黑锅!没能达成所愿,是不是挺失望啊。”
“我去尼玛得。”我抡起拳头就往李倬禹的脑袋上猛砸。
李倬禹也不甘示弱的反扭我的领口,挥舞着胳膊连抓带挠。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当我不存在是吧?”秦正中三步并作两步横插我和李倬禹中间,一手推开他,另外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黑着脸训斥:“都特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动不动就像两个泼皮似的打架,你们不嫌丢人吗?”
“呼..”李倬禹吐了口浊气,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歉:“对不住啊中哥,让您见笑了。”
我也揉搓几下自己的后脑勺出声:“抱歉中哥,在问询室里呆了一宿,我有点没收住自己的火气。”
“在这屋里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谓,反正不会传出去,但出门以后就不一定了。”秦正中深呼吸两口道:“小朗啊,你是连城的好哥们,咱们之间关系绝对非比一般,小李也是我另外一个朋友的好兄弟,同样关系不一般,我希望你们将来能和平共处。”
我瞬间惊呆了,不解的望向秦正中喃喃:“和平共处?”
秦正中嘴里的“平和”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共处”,可他明知道我们和李倬禹之间的恩怨,说这样的话,不等于是直接暗示我,李倬禹以后也是他的人,让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掂量明白。
“咣..”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张星宇带着朱福禄的儿子儿媳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很平淡的朝我道:“朗哥,余佳杰拿赔偿金过来保咱们了,你和中哥、李总都谈完了吧。”
“好啦,先处理事情。”秦正中拍了拍我后背,微笑道:“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今天晚上咱们边吃边聊,晚上小李想要组个局,我意思是大家一块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