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改革开放还未正式启动的特殊大背景里,敢义无反顾辞去“铁饭碗”个人经商的狠茬子不多,敢冒冒失失跑到海外做买卖的选手更是凤毛麟角,而谭耀华正是凤毛之一,只可惜属于混的不算成功的那类。
十几二十年前谭耀华就是孟拱城内的华圈商人代表,时至今日这家伙仍旧没有太大的长进,表面上开了几家果品加工厂,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在捣鼓走私、贩卖人口的勾当,算不上这边最大的“批发商”,但也相差无几。
见我如此不给面子,风云大哥干咳两声,微笑道:“小朗啊,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老谭主动跟你低头,你见好就收吧,如果赔偿金的问题,你感觉有什么不满的话,咱们可以摊开放在桌上慢慢谈,饭馆不要换了,彭先生旅途劳顿,身体不是太舒服。”
“这样啊,那好咱们就速战速决。”我点燃一支烟,笑眯眯的注视着对面的谭耀华开腔:“误会这玩意儿,想要真正解除就一个方式,你倒下或者我升天,否则这辈子咱俩心里都永远有芥蒂,你给我钱,你肯定不乐意,我收你钱,我心里也不舒坦,所以吧,咱没有必要搁这儿逢场作戏,想处理简单,你嘣了我,或者我嘣了你!”
说罢话,我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六四”式手枪,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震的整张桌子晃晃悠悠的乱颤。
一桌人的视线瞬间全都投向我的脸颊,唯独那个彭先生只是淡撇撇的瞄了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又低下脑袋。
“王朗,你是觉得我怕你吗?”谭耀华梗着脖颈怒视我:“别觉得你在国内有点起色就能跑到孟拱城内耀武扬威,我告诉你..”
“我怕你,我怕你行了吧,曹尼玛得!”我粗鄙的爆了句粗口:“瞅你岁数挺大,不爱骂你,咋还非想往身上要呢,你麻了哔!动动你脖颈上的装饰物好好想想,我的人光是找我就能砸出来两亿,我差你那一千万的蚂蚁小腿吗?昂!”
说着话,我直接粗暴的踹开自己衬衫的前襟,喷着粗气低喝:“来,瞪圆你鼻梁上那俩窟窿好好看看,我这的伤口一千万能填满不?你都要拿我当牲口卖了,还鸡八惦记管我要面子,您配吗?”
“王先生,你有点不懂规矩了。”
“外地仔你搞什么搞,不要拎枪抡刀,我们不是没见过..”
旁边几个作陪的当地权贵脸上有点挂不住,纷纷同仇敌忾的数落我。
“你见过啥?刀和枪是吗!”我歪脖俯视一个穿着当地军装的黑发中年,朝着屋外喊叫一声:“把我让你们提前准备的礼物带进来。”
很快,王嘉顺、刘祥飞、聂浩然和苏伟康一人拎着一个大皮箱走了进来。
王嘉顺“咣当!”一声将手里的大皮箱摆在桌上,而后慢吞吞打开皮箱,一沓一沓散发着墨香味的钞票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见过刀和枪,那见没见过这么多美刀?我兄弟们甩出来两亿找我,但我感觉这钱与其便宜旁人还不如用来见证我和诸位的友情岁月。”我舔舐嘴皮侧脖看向刚刚说话的中年。
中年不自觉的吐了口唾沫,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常的光芒。
“还有你,目不斜视的告诉我,什么叫规矩啊!”我又看向另外一个说我没规矩中年,乐呵呵的从箱子里抓起一沓钞票挥舞:“它,是不是规矩?它,能不能重新定规矩!”
“这..”那人磕巴的转动两下眼珠子没吱声。
“今晚上谭耀华把你们都叫过来,一是为了替自己壮个声威,二来可能他混这些年也就你们几个拿得出手的帮凶,哦不..恕我嘴残哈,朋友,就你们几个真心朋友。”我随手将钞票丢进箱子里,伸了个懒腰道:“我也懒得陪你们演,认为情比金坚的坐下来继续看戏,感觉还是钞票最美的,拿钱闪人,回头我挨个拜访诸位。”
随着我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骤然变高,四个陪客互相对视一眼后,最先骂我不懂规矩的中年干咳两声,从苏伟康手里接过一只箱子迅速走了出去,有一个带头的,剩下仨人不再犹豫,纷纷拎箱子走人。
谭耀华愣了几秒钟,慌忙起身叫喊:“埃索、耶哥,我也可以给你们钱的。”
“迟了,不知道啥特么叫先来后到吗!”王嘉顺一肘子怼在谭耀华胸前,将他推了个踉跄,表情阴森的狞笑:“老哔梆子,白瞎你活这么大岁数,到现在都没玩明白到底是钱重还是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