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过后,小哥仨有条有序的迅速钻进自己那台“捷达”车内,行云流水的挂挡倒车,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瞟了眼躺在地上,捂着腿痛哭不已的中年,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随即不动声色的朝不远处一台大货车的后斗方向走去。
二分钟不到,董咚咚给我打过来电话:“大哥,老徐正名叫徐自立,是石市数得着的大拿,经常上电视报纸的那种,级别应该类似yang城的常飞,从名片我已经拍成照片给你发过去了,下一个目标在邢城,我觉得你别冒失,邢城那头我们几个也没熟人。”
我抽了口气道:“后面事儿你们别管了,老老实实在贵哥那儿等我,趁着空闲,多帮我做做贵哥的思想工作,我想给贵哥挖回咱家去。”
结束通话以后,我从大货车后出来,那台马自达轿车已经载着中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原地只剩下一堆零散的塑料壳子和几片扎眼的血迹。
杵在原地沉默几秒钟后,我拨通地藏的号码:“到石市没迪哥?”
“再有二十分钟车到站,昨晚上在武昌困了一夜,那边也不知道出什么状况了,各种联查,本来想找磊哥的,恰巧联系到我一个朋友,他开车把我送出的市区,又给找了台小巴车。”地藏可能有点感冒了,说话的时候鼻音特别重。
边打电话,我边翻动董咚咚刚刚给我发过来的名片照片,低声道:“能直接到邢城吗?”
“我问下司机师傅,你等会儿哈。”地藏应承一句,十几秒钟后回答我:“可以,不过到邢城估计得一个小时以后。”
我揪了揪鼻头浅笑:“那没事儿,晚点我给你发个坐标,做好战斗准备吧。”
沟通几句后,我拨通114,查询了一下这边出租车的号码,随即叫了台出租车原地等待。
四十多分钟后,邢城桥西区爱民路上,我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名片,一边从附近溜溜逛逛。
名片上的地址就在对面那家叫“新丰”的农机厂里。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对面厂房的大门是合着的,这家厂子应该是八九十年代的产物,两米多高的砖墙上用水泥糊着各种锋利的玻璃茬子,墙面上还刷着一些模模糊糊的标语,两扇掉漆的铁大门紧紧闭合,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狗吠的声音。
从附近的小卖店里随便买了包烟,我闲聊似的问老板:“大姐,这农机厂现在还开着吗?”
“早就荒了,倒闭不知道多少年喽。”胖乎乎的老板娘边嗑瓜子边吐皮:“买农机设备,你得去221省道那头找。”
我眨眨眼,迷惑的问:“那我听里面有狗叫呢?”
老板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赌牌的,里面全是一些耍钱鬼。”
他正说话时候,我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杵着拐杖走到对面农机厂的大门前,接着“啪啪”拍响铁门。
没多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那人一瘸一拐的钻了进去。
“吴恒?”我愣了几秒钟,自言自语的呢喃。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我看的真真的,敲门人绝对是吴恒。
刹那间,一连串问题出现在我脑海中。
从原地杵了好一阵子,我兜里震动的手机将我从遐想中拖回现实,掏出来看了眼是地藏的号码,我马上接起:“到哪了迪哥?”
电话里传来地藏笑呵呵的声音:“这儿呢,往东瞅。”
我循着方向望过去,见到地藏从一台出租车里蹦下来,指了指对面的农机厂,隔着手机问我:“想抓的人是在里头吗?”
“你小心点。”我点点脑袋。
“门口等我吧,我把带头的给你揪出来。”地藏比划一个ok的手势,挂断了电话。
紧跟着,他慢悠悠走到农机厂靠西边的围墙下,左右看了看后,猛然一跃而起,两手攀出墙头,双脚利索的连蹬几下,无比轻松的跳墙进去,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紧绷着脸,一眼不眨的盯着农机厂的铁大门。
二分钟不到,我兜里的手机再次振动,还是地藏打来的:“情况有点超出预料,你直接走正门进来吧。”
带着满肚子疑惑,我快步横穿马路,走到农机厂门前,拿手指轻轻一推,大铁门内的小门就开了,随即跨步走进去,我一下子被眼前的画面给吓了一大蹦。
进门后,首先闯入眼帘的是几间自盖平房。
此刻平常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七个人,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遍布血迹。
吴恒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抚摸着一条被铁链子栓起的大狼狗。
那大狼狗足足得有两米长,趴在吴恒脚边跟只小牛犊子似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颤抖,尾巴夹的紧紧的。
而昨晚上在车站要抓我们一家三口的那个中年佝偻着后背站在一间小屋的门前,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珠子瞪的溜圆,惊恐且愤怒的注视着吴恒。
地藏从墙角处飞快奔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刚跳过来墙头,就看到他俩在交手,老头让吴恒扎了一刀,地上这些人应该也都是吴恒干的。”
我这才注意到,吴恒脚边还扔着一把沾血的卡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