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尽管我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这是段磊跟我临分别时候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直至我亲眼目睹,他攥着登机牌一摇一摆的离去,都始终没有品位过来的道理。
我呆呆的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直到服务员开始收拾桌上的垃圾,才梦游一般的转身离开。
我不明白段磊为什么会如此的决绝,可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从一开始就是天弃的人,也可能是他打心底里就没有拿我当成过自己人,所以此时会认为任何的解释都显得无比多余吧。
从机场离开,我直接打车返回江静雅她家。
即便整个公司现在已经后门失火,即便我放走了想要我置我于死地的段磊,即便接下来的路可能会异常艰难,但我仍旧想要兢兢业业的陪着江静雅做完我们这次回来的主要的事宜。
齐叔说过,老爷们做事要有始有终,可齐叔从来没有没有告诉过我,对于始乱终弃,我应该采取什么策略。
一个多小时后,石市桥西区一家叫“裕华田园”的高档住宅小区的别墅里,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岳父岳母、还有江静雅的七大姑八大姨,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的除了阿谀奉承就是恐惧。
或许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始终将我这个女婿和流氓是画等号的吧。
对于别人的猜想,我无暇也不乐意去验证,只本本分分的尽着自己该有的责任。
一顿毫无营养的聚餐结束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闪人离开。
江静雅家的别墅后面,有个不算太大,但是却异常安静的小花园。
我坐在花园的石凳子上,遥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心情不好吗?”
不知道过去多久,江静雅突兀出现在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头,另外一只手放下两支啤酒在我面前的石桌上。
“哪有啊,就是觉得最近有点累,我刚刚没有失态吧?”我微微侧脖,将脸颊贴在江静雅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背处,吹了口气道:“以前你也没跟我说过,你们家那么多亲戚,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老公啊,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你的那些兄弟。”江静雅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支啤酒,自己抓起一支,随即撒娇似的娇哼:“我牙不好,你替我咬开。”
我摆摆手拒绝:“不喝了吧,晚上看你干两杯红酒。”
“要喝,我老公心情不好,我就陪他借酒浇愁。”江静雅固执的嘟起小翘唇,轻轻晃动我的手臂:“快嘛快嘛,我想喝,你帮我打开好不好。”
注视她几秒钟后,我张嘴咬开了两瓶啤酒。
“干杯。”江静雅举起酒瓶朝我摇晃,随即俏皮的眨巴眼睛:“不对,应该说干瓶。”
“你呀,哪有一点像当妈妈的人。”我顿时被她逗乐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接着握起酒瓶跟她“叮”的轻碰一下,随即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舒坦吧。”江静雅在我脸上轻吻一口,耍宝似的微笑:“这个季节虽然有点冷,但是喝点啤酒最舒服,尤其是在心情燥热的时候。”
“舒服,谢谢你老婆。”我又喝了大一口啤酒。
江静雅不多言语,陪着我干了一口。
我们没有再多交流任何,一瓶啤酒很快下肚后,江静雅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呆呆的望着夜空。
花园里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美轮美奂的月光洒在我们的身上。
这种难得的静谧时刻,我的鼻子却格外的酸楚。
抽吸两口气,我依着她的额头出声:“老婆,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
“对呀,确实很傻。”江静雅点点脑袋:“傻到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应该扛起所有,傻到明明眼圈红了一晚上,却在不停的陪衬笑脸,还傻到其实早已经神魂出窍,可还认为自己演的很真,老公啊,你公司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太过了解,不管我参与多少,目的只是希望我的男人开开心心。”
我连忙否认:“我没有啊。”
江静雅昂起脑袋看向我,几秒钟后嘴里悠悠的发出一声感慨,温柔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我刚刚说过,我对你的了解,就像你对你那群兄弟一样,我不一定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心,但绝对可以第一时间感觉出来你什么时候不开心。”
“你总能撕破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揪了揪酸到几乎快滴出醋的鼻头,慢慢耷拉下脑袋。
江静雅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女人,但她却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可能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大部分时间里,她很多话都不爱说出口,只是默默的停留在心底,可当我遭遇挫折时候,她又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拥抱我的人。
这也是我不论心多野,却始终不愿离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