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赵海洋同样没有急着开腔,我和他莫名其妙的陷入沉默当中,隔着听筒感受彼此的呼吸声。
沉寂大概半分钟左右,我吞了口唾沫,打破僵局:“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吧,没事儿该咋说咋说,我都能受得住。”
赵海洋咳嗽两声道:“其实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早就知道,准确的说,我在三天前就知道,胖子约我见过面,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提一句,你们哥俩的脑瓜子全不是白给的,你看穿了我,他同样也知道咋回事,只不过他比你说的更赤裸。”
我踩灭烟蒂,不耐烦的打断:“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你的事情,如果没其他要交代的,咱们晚点再聊吧。”
“不,你等我说完。”赵海洋忙不迭道:“我刚刚说了,他跟我对话时候比你更赤裸,其中就包含着威胁,他跟我提起今晚打算剿灭李倬禹的计划,唯恐再出别的岔子,不能一遭判死李倬禹,他又上了一道双重保险。”
“双重保险?”我迷惑的反问。
“对,我就是另外一道保险。”赵海洋掐着嗓子道:“他做事真的是面面俱到,他算到李倬禹情急之下会想干掉他,鱼死网破,也算到如果自己没被李倬禹一刀毙命,一定会被送到公安医院,所以他委托我,如果李倬禹不足以判死的话,就让我找人让他下不来手术台,这样李倬禹手刃两条人命,哪怕天大的关系,也得老老实实的俯首就擒。”
我的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急躁的吼叫:“等等,你说他委托你..”
“是!”赵海洋直不楞登的回答:“他的原话是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前思后想半夜,总觉得如果我不跟你商量的话,你有一天查出来真相,绝对会把我扒皮抽筋,我是个俗人,一个只为自己而活自私自利的俗人,所以哪怕会破坏掉他的计划,我认为也得让你知道里面的内情。”
“你没动手吧!”听着的话,我急急忙忙的跑出消防通道,径直跨步来到手术室门前。
“没有,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甚至没帮他支关系,因为我清楚,你绝对不会这么干。”赵海洋的回答让我大松一口气。
我抹擦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抿嘴呢喃:“谢谢,这句谢谢是真心的。”
“李倬禹击杀老丁,我感觉应该是证据确凿,加上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小,他背后就算有通天彻地的大关系,也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现身。”赵海洋继续道:“至于他会不会判死,有没有马仔甘心情愿的替他顶罪,暂时还是个未知数,我只能告诉你,案件没有张星宇想象中那么简单,当时参与的人太多了,光是李倬禹的手下就有数十名,真有人主动站出来,呵呵呵..你懂得。”
“嗯。”我应承一句。
赵海洋的话我明白,就算我们这边有监控录像清晰拍摄到李倬禹动手,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有的是借口为自己开脱,比方他是为“某某”卖命,而这个“某某”可能就是他旗下某个拿到安家费的马仔,最重要的是老丁确实不是李倬禹干掉的。
尽管我没有在现场,但透过李倬禹当时情绪激动的喊冤,也不难想象到真实情况。
想到这儿,我又问了一嘴:“十夫长,被捕没?”
“没有,不过我同事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一栋楼顶找到几枚狙击子弹的弹壳,初步断定可能是高仿m24狙击步所为。”赵海洋迅速回应道:“狙击步的威力本来就比普通枪械要大很多,哪怕是高仿的,造成的杀伤力也不容小觑,我看过当时现场的录像,十夫长的右腿和后背均中一枪,骨头断裂肯定是没得跑,搞不好还把内脏给伤到了,他算是彻底废掉了,就算能侥幸逃生,也再没什么战斗力。”
“哪位是伤者家属?”
我俩正通电话时候,手术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身上还沾染斑斑血迹的医生小跑着奔了出来,仰头大喝:“伤者情况危急,目前还能暂时保持清醒,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家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