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王攀倚坐在颠簸公交车缓缓驶远。
他早晚会被人发现,只是届时他的尸身会被运到什么地方,又如何处置,我就不得而知了,他主刀杀了季会,于情于理都不可饶恕,当然了,那些身后事也都与他无关,反正他留给世界的不过是一条躯壳。
王攀的老子王麟就葬在“长松公墓”,可惜他再也等不到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烧纸、祈福。
当我找到王麟的墓碑时,天色已然黯淡。
我叼着烟卷点燃元宝、纸钱,冲着碑上王麟的黑白照片呢喃:“出来收钱吧,这是王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执念,黄泉路上,你们爷俩互相扶持吧。”
熊熊燃烧的火焰把我的脸颊烤的炽热,我的心情出奇平静,既没有因为王攀弥留之际的忏悔感觉到轻松,也没有认为自己没照顾好王攀而内疚,那种平静近乎冷漠。
一边往火堆里添着元宝纸钱,我一边像个精神病似的冲着王麟的黑白照片嘀嘀咕咕。
这人呐,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跟活人往往总没有太多话说,却偏偏对逝者有唠不完的话头,算起来我跟这王麟并没有太多交集,哪怕是当时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多点筹码,可今天我却跟他好像有扯不完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人本性里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吧。
临近晚上九点多种时,我才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达达酒店,刚一走进大门,我就被满院子刺目的红蓝警灯给镇住了。
偌大的院子里,有不下十多台巡逻车,不计其数的巡捕押着酒店的服务生、保安往车上推搡,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你是干什么的?”
见我杵在原地来回观望,一名巡捕冲我厉喝:“达达酒店涉嫌多起违法行为,已经被正式查封,要住宿吃饭的话,换别的地方吧!”
“好好,打扰了。”
我连忙点点脑袋,转身就走。
很显然贺光影他们捅死季会的事情已经响了,不管是杨利民还是季会背后的圈子肯能得做点什么,我估计“贺光影”、“敖辉”的名字也算彻底登上了通缉令。
蹲在酒店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我一边抽烟,一边琢磨接下来杨利民或者说扫h办会有什么实质行动?
按道理说,此刻的杨利民内心深处一定很畅快,毕竟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轻松除掉季会这个心腹大患,还能趁机再给自己捞点业绩,不亚于天上掉了一场馅饼雨。
再者,真正要干掉季会的人究竟是谁?他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给敖辉、贺光影提供的信息,难不成要干掉季会的人,就是他俩上面服务的那位?
看来这扫h办内部暗潮涌动,并不是只有杨利民和季会两个阵营,第三方势力也已经按耐不住,逐渐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