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刘经理,江明哲是不是给他打电话了?
“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小兄弟!”刘经理坦白道:“江总确实来电了,但也没问那具尸体,就问我最近馆内有没有事情发生,有没有怪异的人来过。”
我心口猛然一沉。
“好了,我知道,谢谢你了刘总,还请您继续保密,免得惹祸上身。”
“你到底在调查什么事情啊小兄弟?”
我挂断了。
看着车里面谈笑风生的“江明哲”,我心里五味陈杂的。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实情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现在的江明哲,不是本尊,躺在棺材里那个才是!
十九年前,我堂叔江明哲就被他给害死了,甚至我的父母也有可能死于他手。
他冒名顶替十九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毁尸灭迹,只好把尸体藏在镇江馆下面。
而且貌似还有其他人在追查这件事情,所以他特地用辟气珠掩盖了我堂叔尸体的气息。
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如果真是冒名顶替,为何会对我这么关爱?
是因为愧疚吗?
我深吸口气,回到了车里。
江明哲示意司机开车,一边绕感兴趣的问道:“李会长,你说这颗珠子是从尸体上找来的,想必是经历了什么奇闻异事?”
我强颜欢笑的摆摆手:“哪谈得上奇遇,就是去年奉师门之名去东北镇杀邪祟,遭遇了一只大魃子,嘴里就含着这个玩意儿。”
江明哲哦了一声,再也不打听了,就像根本不认识这东西。
但他越这样,我就越觉得他心虚。
车队在收费口停了下来,我乘机问道:“江老板,你们麻衣世家是风水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为何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玄黄气?”
反观“小堂叔”的尸体,沉尸海底多年不腐,生前肯定是修炼过的,已经成金身了。
这样一对比,眼前这个江明哲,就更可疑了。因为作为风水世家的少爷,怎么可能不修炼呢?
江明哲沉思了片刻,却是风轻云淡的承认了:“鄙人确实从未修炼过。”
“我们江家,素来被称为天人转生,生下来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实际上,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这种天赋,而我就属于没有天赋的那一类,自然对修炼没什么兴趣,反而很喜欢经商、创办企业,看着上万名员工在自己旗下拥有了稳定的生计,这种成就感对我而言,比得道成仙更有诱惑力。”
“没有天赋,也得修炼吧。”马大红嘀咕道:“就像古代的大统领,哪怕子女先天是个病秧子,也要强迫子女习武、继承衣钵。你爹就没强迫过你吗?”
“有的。不过不是我父亲,而是我爷爷。”江明哲笑容有些苦涩,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而这,就是我一意孤行放弃修炼,所付出的代价。”
我们仨顿时怔住了。
江明哲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鞭痕!
“这是你爷爷打的啊?那也太毒了吧!我还以为最多就是关几天黑屋子呢。”
江明哲轻叹了一声,眼神复杂的望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你不懂,当时的我,肩上扛着整个江家的希望,我却撂了挑子,不怪爷爷生气……”
我思索了一下,追问道:“这些鞭痕看起来很旧了,是什么时候挨得?”
“大概,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吧……”
江明哲不想多说了,示意司机打开了音乐。
但没关系,我已经抓住线索了——
十六岁时受的伤,也就是说,是二十多年前!
而根据刘经理的说法,“小堂叔”是在十九年前,沉尸海底的。
但小堂叔的身上,是没有这些伤疤的!
如此一来,只要我向江家人问清楚,老太爷当年到底有没有鞭挞过江明哲,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如果有,那我眼前的这个人,就的的确确是我的堂叔!
而如果没有,就代表他满口谎话、是冒名顶替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轻松了很多,至少不是无头苍蝇乱撞了。
车子离开收费站,一路驶向西北。
当路过一个隧道的时候,江明哲突然在黑暗中低喃道:“诸位,得罪了……”
什么??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车顶的皮革上浮现出了一圈圈的阵文。
绚烂刺目的光芒,猛然刺入我们的视野,使我们三个就像置身进了万花筒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五光十色、天旋地转。
在这旖旎之中,我们不知不觉的昏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
“绑!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