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在封鸿怀里的宿筝朝那边瞥了一眼,看到刚才还一脸不服输的男人,此刻红着眼眶,眼里泛着泪花,耷拉着眉。
事到临头,那个大义凛然到不行的“冯清”,居然又躲起来了。
封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他是被压制住之后,装出这一副忏悔的样子。
他冷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将他给处理好,然后就想跟封鸿二人一起出去。
这什么鬼地下室,灰尘漫天,暗黑压抑,只有神经病,才会喜欢呆在这里吧。
“你们刚才说的没错,我真的知道他的存在。”冯清兀地开口。
封寅:“…………”
什么鬼,他是谁?
这地上的人还真他妈是个精神病啊?
宿筝突然开口问他:“因为他的出现,你将有极大的可能要在精神病院里,在那压抑雪白的四面墙里待上一辈子,你怨吗?”
“我不仅知道他的存在,我也知道他有枪。”冯清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说着一些不搭边的话。
封鸿和宿筝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候他的下文。
他突然笑了笑,抬眼望着桌面,那是冯熹微的桌子,他记得上面还有她的照片,可惜现在被制服在地上的他看不到。
“但我还是跟四年前一样,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去拆子弹,甚至没有敢去摸一下那把枪。”
“如果说今天你们没有从他枪下逃离,我是不是又间接害死了两条人命?这样的我,有资格去怨吗?”
宿筝没有回应他,只是将头轻轻地靠上封鸿的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走吧,事情到此为止了。”
走到门外之后,她似乎听到了一声隐约飘来的对不起。
小结巴好像又不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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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楼梯,走回到地面的时候,封鸿的脚步顿在了那里。
在他怀里的女人慢慢抬起头来,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郊外的风很大,封鸿微微侧过身子,背朝着风吹来的方向,为她挡着凛冽的寒风。
那人的发丝也在随风微微拂动,部分垂到了额前,挡住了他敛下的眉。
在知道她出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跟时间赛跑,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的下落。
他以为自己来得及的,以往的每一次,他都会事先察觉到不妙,为她披荆斩棘,事先排除掉一切可能亦或是不可能的危险。
这一次,他也在和自己较量着,也在和封鸿较量着。
但看到乖乖躺在封鸿怀里的女人的一刹那,他满腹的话语,全都在胸腔内,被那阵酸涩给腐蚀掉了。
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她只是睁开眼,淡漠地望了自己一眼之后,就又垂下眼帘,娇柔地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将头埋了进去。
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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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随着电梯“叮”的一声,里面迈出来一对男女,距离不远不近,互相没有交流。
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兴许会认为他们只是恰好住在同一层而已,互相不认识。
男人拿出了一张房卡,在门锁上刷了一下,扭开门之后,微侧过身子,看着身后的女人。
两人在房间门口静静地对视了一会,随即,男人即伸出大掌,攫住女人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
两人一个闪身,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即被紧紧关上。
走廊上,除了那一扇似乎还在震动着的房门外,一片祥和。
房间里,一进门就被男人按在了墙上亲吻的女人嘴里的嘤咛全都被堵上了,她只能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让脚下发软的自己不至于顺着门瘫倒在地上。
刚才在车上,封鸿朝她抛出了一道选择题:“回家,还是去吃饭?”
她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睨了男人一会,给了一个题目里没有的答案。
“去酒店吧。”
冯清把他们囚禁住的地方很偏僻,所以在回去的路上,除了他们之外,荒野无声。
封寅还领着人在废弃仓库那里善后着。
听了她的话,不声不响就把封寅的车直接开走的男人,手下一抖。
黑色的迈巴赫即在山路上开出了极其风骚的s型走位。
宿筝:“……”
“算了,你当我没说。”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明明提出意见的是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看似淡然的男人,此刻却如猛虎一般,朝她扑了过来。
他坚硬的身躯紧贴着她,两个人之间紧密无缝,她伸出手,将他身上的羽绒服外套脱在了地上,又一颗一颗极其有耐心地解开他上身的纽扣。